/br> 缪泠点点头:“贵夫人喜欢的,我却暂时不穿,自己先紧着你用。” 赵恒:“不是贵人,她就跟我一样,是个粗人。” 清荷笑着解释:“‘贵’字是敬称,譬如贵国、贵府、贵店。” 赵恒点头说哦哦,其实仍然没大明白,就当世子是抬举他的意思吧! 想到世子处境尴尬,不想给她惹麻烦,便多说明一些:“其实是国公府女眷穿着好看,婆娘眼馋。” 话说到这里缪泠就明白了,何止眼馋,没准儿还因此吵架。所以更要争一口气,逼得赵恒上下求索…… 赵恒竟是个惧内的,有意思! “将军明日派人去世子府取吧!”缪泠神情轻快,“绣鞋最好也是配套的,一身流光溢彩、相得益彰。不知夫人穿多大鞋?” “很大。”赵恒开口就是个憨憨,而且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憨。 国公府人多眼杂,赵恒求缎的事儿很快传到内院席上,大少夫人再一次气得呼哧呼哧。夫君已经归家,她竟然还要受气! 赵夫人为啥想要飞霞色纱缎呢?因为有一次莽撞乱冲让大少夫人摔倒,衣服扯坏一个口子,赵夫人说要赔,被大少夫人奚落一顿。 新衣服被扯坏这事儿在赵夫人眼里比轻轻摔一跤更让人着急,因此道歉的话说一句,赔衣服的事儿说十次。农人一年到头能做两三套新衣裳就很了不得,因此珍惜得很。 农人的思维逻辑大少夫人自然不懂,只觉得自己被轻贱。王公贵族对待升斗小民才是这态度,即便把人打成残废,也仰着鼻孔说:“哭什么?爷赔你钱!” 那一天,俩人鸡同鸭讲斗出了火花,夫人之间隐晦得互损完毕,丫鬟们又上去明着扯头花。 这件事情传得广,所以赵夫人想求飞霞色纱缎变得更难,姬妾们就算不爱穿也不敢把布料让给赵夫人。 内院席上大家都不说话,装哑巴,大少夫人的说话声便异常清晰。她说:“这些泥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父亲都封他做将军了,还这样小家子气。一匹缎而已,多稀罕似的到处去求,还求到世子跟前,让外人看笑话。” 没有人应声,国公夫人也不点评,既不呵斥儿媳,也不奚落赵夫人,而是转头问钱时桦:“吉日可选定了?焕儿没有妹妹,很是欢喜送你出嫁。” 聊的是喜事,大少夫人自然不好在布匹小事上继续纠缠。 内院的故事刚告一段落,前院的故事又起,林晟身边一个小妾巴巴地去寻缪泠。平常没什么机会离开后院,也进不了世子住的沁芳馆,唯有今日趁着人多眼杂能够随意走动些。 小妾盈盈一拜,问缪泠脸上好些没,把缪泠问懵。 “二公子说世子酷爱骑马游猎,却不习惯乌城风沙侵蚀。”小妾天真地凑近脑袋打量着,“观世子如今肌肤胜雪、细腻红润,想来那顶帷帽是起作用的。世子若喜欢,妾改日多做几顶献上。” 缪泠觉得脑子轰轰然,她知道自己跟林晟的关系一定瞒不了这群姬妾。男人变心,他的女人怎会没有察觉?缪泠只是没想到林晟跟她们感情这么好,养得她们这么大胆。 她跟林晟还没过明路呢,小妾就欺到眼前。 难怪钱时桦呆不下去,国公府内院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能怎么办呢?跟小妾较真,还是闹到林晟面前? 那多可笑! 缪泠心里兵荒马乱,面上却不动声色,对着知雪问一句:“这位是?” 其实小妾介绍过自己,缪泠是慌了,故意埋汰人家,但也暴露自己的弱点。 知雪只得硬着头皮说:“二公子府上的林姨娘。” 二公子对这群姨娘很是优待,自己的事儿倒是不计较,但从来不会让姬妾们受委屈。知雪紧张得不行,怕缪泠发脾气,赶着圆一句:“二公子确是送过来一顶帷帽,世子那日说纱面粗糙的。府里又不缺帷帽,奴婢就给收起来了。” 缪泠哪会缺东西?只因为那顶帷帽是林晟送的,所以格外珍惜。好在珍惜之情发自内心,外出时并不常戴,怕弄坏。否则真是闹笑话,人家送来耀武扬威的东西,被她当成个宝。 细论起来,林晟真是没送过什么好东西,谁让他没钱呢!所以就算只是一顶帷帽,她也放在心上,结果却被遭背刺。 “林晟,大傻子!”等林姨娘走远,缪泠发泄一句。 她经常骂人,但也不过是自以为语气凶狠些,骂人的詈词则一句也不会说,此时显得很不过瘾。 “还做他妻妾和美的春秋大梦呢!”缪泠继续骂骂咧咧。 林姨娘存心膈应,最好能让缪泠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