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里所有的东西都差点儿意思,就连烛光都显得更加暗淡。 “怎么会这样?”缪泠说着就哭了,“真像那话说的,不是家里的东西都是狗……” 听起来好像不太对。 “小姐想说,‘丢了家乡口,不如守家狗’?”清荷想了半天才悟到是什么意思,又心疼又好笑。 职业生涯滑铁卢,差点儿就不再是天底下最懂小姐的人。 缪泠傲娇道:“哦,原来还不如狗呢,我倒是往好了说。” 清荷闷声笑着给小姐擦眼泪,一边打趣着:“趁现在多哭些,再这么吹风皮肤都得裂开,到时候哭起来疼。” 缪泠用手背贴一贴脸蛋,果然皮肤都粗糙了,感叹道:“原来没想这样娇养的,这几年回到侯府太享福。” 以后灾难来临,这副身体扛不住可怎么办? 缪泠思维跳跃,想到啥说啥:“等把冼钟老爷子请动以后,若有时间我能去拜会陀山大人吗?想问问他,对尚国哪来那么大信心?” “不要结交地方官员。”清荷背诵家规。 林晟去而复返,在门外听了好一阵子。听见哭声以为缪泠是知道错了,闹半天竟然是因为蜡烛不够亮。 俩人晚上聊得不好,他不放心,想回来补充几句,现在不知道该不该进门。他心里忐忑不安,她倒过得很好,一会儿惦记老爷子,一会儿想去拜见大人。 缪泠显然不认为自己有错,而且大概率短时间内说不通。 吱呀! 门开了,缪泠当先冲出来,差点儿撞他个满怀。 可惜她会武功,自己刹住了脚。 “去哪儿?”林晟语气严肃冷硬,比老爹更像老爹。 刚刚她们聊什么来着,怎么这么晚还要往外走? “去找你啊!”缪泠轻快道。 这是知道认错了?林晟心中暗喜。刚扳起的脸,这会子要笑不笑,肌肉一时转不过弯,滑稽地耸动着。 缪泠却接着说:“小镇没有宵禁,晚上有许多真正好吃的。你想去吗?” 嗯,虽然没有道歉的话,但是主动找他和好。小姐脸皮薄,做到这程度已是不易。 罢了,他姑且顺着台阶下,这次就原谅她。 “夜里多盗贼,以后还是少出去吧!”嘴上这么说,双脚却自有意识把人领着往大门外走去。 以后少出去,今晚有他作陪没关系。 镇上人口少,虽然没有宵禁,但这时辰也只有几个特别的场合还有商业活动。比如酒楼、赌坊,以及在道路汇集的重要路口卖宵夜的小摊。 他们挑中一个卖馄饨的摊子,烛火摇曳下照出一口大锅里热气蒸腾,看着就有胃口。 培忻很谨慎,自己先尝一口再递给林晟,生怕有人谋害将军。 清荷说:“每次都能在培副将身上学到好多,这才叫衷心护主,衬得我跟个混子似的。” 缪泠笑道:“你可少学一些。小时候学了一招,就天天跟我抢衣服。现在又学一招,以后得天天跟我抢吃食。” 缪泠原本只想和林晟两个人一起随便走走,毕竟明天分开后大概此生再难相见。然而清荷和培忻是甩不开的,俩人又各自带上十几个护卫,结果就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活似要趁夜黑干票大的。 小摊老板手都快抖成癫痫,才做了一半人的份数。 培忻让护卫先去结账,免得老板担心这么一群人吃完不付钱,得提心吊胆许久。 清荷:“又学到了!培副将真细心。” 培忻:“……” “你俩去旁边单独教学。”缪泠半带玩笑似的开口,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想跟林晟独处。 俩识趣的去坐护卫桌,缪泠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也没什么不能当着他俩说。 “没事儿。”林晟先开口了,特别大度的样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就好,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欠扁,把缪泠所有的感伤都冲散了。 打听一下他怎么了?万一他有隐疾或不良嗜好呢! 她对自己的未来负责和重视一些,这有错? 她现在是坚定要分道扬镳了,觉得生气也是不必要,因此不予反驳,而且柔声劝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手臂上的伤口没那么快好利索。能不必亲自与双斧比试的话,还是不动手为宜。” “我正想着忘记与你解释,怕你误会。”他快乐地笑着,“你是懂我的。” 懂个屁!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