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将军致歉,呵呵笑道:“吃菜,吃菜!” 陈颖曲指扣击桌面发出指代命令的响声,也是一个意思,吃菜! 林晟轻咳一声,换个说法:“廖汾和程将军部队是被朝廷卖了,暂时投靠凌国以保全倒是明智的做法。援兵怎么可能赶不及?我们那么宽一条河都淌过去了,谁比我们条件更艰难?说白了就是朝廷想要这些先帝老臣折在前线,然后大军再压上,谁知道一溃千里。不过,战败的重点不在这里,这次匆忙开战,有太多不足。” 他话头一起就嗨了,好像在做军事分析,原意只是想从犄角旮旯里夸一句廖汾。 他不好意思地收尾:“说远了,你不爱听吧!” 她笑:“不会,受益匪浅。” 而且,他说这些的时候神采飞扬,很自信,很好看,不再是她熟悉的流氓样儿。 陈颖紧张地让人去把着门,连小二也被堵在后厨不准过来,传菜的事情自己做。 二公子怎么这么口无遮拦?这些话传回朝廷,大小是个麻烦。 好在林晟很快换一个话题:“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缪泠沉默着,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迷茫。 表姑祖母已经不在,其实去山村或者别处,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陈国公迟早要当皇帝的,你就一直不能回京吗?”林晟兴致勃勃道,“跟我回家呗,保证没人敢动你。” 安静。 筷子都放下了。 常辛在考虑要不要再次对二公子拔刀。这算什么?拐小姐私奔? 陈颖觉得自己名义上是个长辈,是不是应该站出来维护小姐、提醒二公子? 说得都是什么狗屁!跟二流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培忻脑袋快迈进饭碗里了,没眼看。将军英明神武,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缪小姐就好像得了失心疯。 作为当事人的缪泠反而是最镇定的,她已经见识过林晟有多疯,发狠了会在她脸上咬一口,相比之下现在的表现只能算小疯而已。 当时他突然凑过来,她像被雷劈了一样震惊。 他不是一上来就咬,先是舔了一口,湿答答的有点儿痒。然后含着脸颊的软肉嘬一口,她想躲,他才咬了一口。一边咬,一边扣着腰不让逃。 好长时间她都不敢仔细回忆这一段,觉得特别羞耻。现在想起来了,有点儿闷热的感觉,好像是害羞。 林晟只看到她脸红了,赶紧求饶似的哄着:“我错了,说得太轻率。你要是跟我回家,肯定八抬大轿娶你啊,做梦都想娶你。” “你要是吃饱了就回去。”语气平常,不见一丝恼意。 林晟转着脑袋观察她:“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喜欢我啦?我说什么都不生气?” 缪泠:“我很爱生气吗?哦,那一定是你不好。”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林晟乐得同意,撩起一截袖子,“来,别生气了,给你看一下伤口。” 这是什么逻辑?看伤口能哄她开心?她很爱看伤口吗? 伤口几乎环绕整个手腕,愈合得不好,有许多增生的小肉。粉粉的小疙瘩,毫无规则地凸起。 一些腐肉结成痂,还没脱落。黑的、红的、粉的交叠在伤口附近,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一堆烂肉,怪恶心的样子。 “怎么不包扎?” “天气湿热,赶路发了汗,闷着容易化脓。” 他本来不用留在这闷热之地,赶路也是为了她。 心口好像被鼓槌敲打了一下,闷哼一声,又想哭了。 林晟赶紧威吓式哄着:“别哭,你现在哭,我就当你是心疼我了。” 她心软了,松口道:“我去琼州找一个人,与你回家的方向是一致的。” 她不需要去琼州,但是想送他回家。 不要在外耽搁了,若是出了意外,她担不起。 二公子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屁孩,经过沛泱郡一战之后,他是很多人的英雄。更是老爹之流心目中的不世帅才,以前他只是被看好的帅才之一,现在是唯一,把别人都比下去。 很多人对他寄予厚望,如果把他养坏,会惹众怒。 林晟浑然不觉眼前的女子在为他考量,还莫名其妙吃飞醋:“去琼州做什么?琼州也有你的相好?” 他问培忻:“琼州有哪些青年才俊?” 觉得范围太大,又转头问缪泠:“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带兵的廖汾喜欢,读书的王檬也喜欢,琼州这个是干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