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来得又急又猛,凌国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还不等尚国发兵,就抢先开战,陈国公世子那边被打个措手不及。 战鼓一响,陈国公的病就全好了,动员全国调兵遣将。 这是缪泠第一次拥有一个情郎,也是第一次送情人出征:“我是不是应该做一些什么?” “绣个荷包?”清荷也没经验。 “好像有这说法。”缪泠想起来了,“好像还要在荷包里放进一缕头发。” 绣一只荷包少说三五天,大军出发太快,才绣好一只鸳鸯头,廖汾就要走了。 兵贵神速,他是第一批去前线支援的。 缪泠怕自己赶不及,马车也不要,骑着老爹的快马一路赶到城门口。 送行的百姓很多,仪式感满满。 缪泠以为自己不会哭的,但是看到身边的老婆婆默默擦眼泪,泪水在沟壑般的皱纹里流淌,便一下子崩溃了。 打战最忌匆忙应战,第一批填入前线的将士,十去九不回,那真是用血肉拖住敌军进攻的步伐。 廖汾真的会死。 就算不是情郎,她也不希望廖汾死。 他这么优秀,这么年轻,还对她这么好,不但包庇她藏私兵,还帮她练私兵…… 有这些心思和时间,他自己搞不好吗? “缪小姐?”有人拍拍她的肩头,“是来送我吗?” 是廖汾,他真客气。 若是林晟,这会子肯定尾巴翘到天上,没准儿还会跟战友们炫耀一句:“啊,未来的娘子来给我送行!娘子真疼我!” “别哭。”廖汾显得手足无措。 缪泠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哭得泪眼模糊,人也看不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周围这么吵,就他的声音最清晰,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印在心上。 “抱抱我好不好?”她说,“没关系的,人家夫妻、母子都抱在一起,没人会看我们。” “唉,你这样我舍不得走了。”廖汾小心翼翼地握着她双肩。 她觉得这不够,她想要密密麻麻的包裹,想要温暖和踏实。 她用力地撞进他怀里,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紧密地拥抱她,铠甲真是该死的硬啊! 她疼得忘了哭,他溢出一声笑。 他身后的战袍披被风吹得鼓鼓的,她便拉住一角捏在手里。好像是把他也拉住了,走不掉。 “我想给你绣一个荷包的,我以为至少还有三五天……”她不满地抱怨。 “心意收到了。”他说。 她娇嗔地看一眼:“哼,也没有很想要嘛!” 他不太会调情,讷讷的。 她又忍不住拿林晟作比较,林晟情感热烈不知分寸,这会子大概会抢她的女式荷包,拔她的发簪,脱她的手镯……总之,想送给他一点儿东西还不容易? 缪泠摇摇头,已经婉拒林晟了,不该再想他。 预留的告别时间并不多,大军很快出发。 幸好她骑马来,否则真是赶不上。 “我会平安归来。”廖汾淡淡道。 他不会甜言蜜语,也是不敢,此去九死一生,他不想缪泠到时候太伤心。 他转身离开,战袍披从她手上滑走,手心酥酥麻麻的。 她想喊他,让他回头再看一眼,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也没有主动回头。 缪泠此刻内心一片宁静,仿佛置身佛堂。 好像已经走完一生,在木鱼声声中回忆年少时曾爱过一位小将军,后来他再也没回来。 啊,呸呸呸!南无阿弥陀佛。 想点儿好的吧! “我走了啊!”有个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声音闷闷的,像林晟,像再成熟十岁的林晟。 缪泠眼睛都哭肿了,眼前的人是胖是瘦都看不清。 后来才知道林晟当天确实随大军出发,陈国公同意放他走。 攻打凌国不是小事,需要全国鼎力支持,卢国公也派兵了。 打赢这一仗,陈国公的龙椅至少安稳五十年,当然他活不了那么长。总之,不需要什么质子了。 缪泠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话说得太满。当时那么坚定地催促林晟离开京城,自信地以为参透天机,看破各种势力盘结……那时候,他一定觉得她很傻吧! 咦?怎么老想起林晟呢? 嗯,可能是因为他已经表明放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