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亮之后呢?”九云问。 “阆中或者旧云府。”苏星桥答。 “那我可否与你们同行。”九云一笑,抚掌起高声:“诛杀妖邪,我所愿也。” 又是一声熟悉的冷哼,不过她也大概摸清楚了这人的性格,冷哼代表许可。 夜色四合。 众弟子早就没了睡意,又生怕触及某人霉头,都不愿意开口畅谈闲聊。一个个只得龟缩成团,就地盘膝,将剑横在膝间。 或者假装打盹,或者仰头望天。 闲得无聊,九云环顾四野,最后视线在苏星桥和苏星恒来回穿梭,神情犹疑。 “有什么话就说。”苏星桥分明是闭着眼睛在打坐。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俩人的脸,越看越觉得奇怪,因为俩人不仅是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就连相貌也是完全不同。 如果说苏星桥是空山烟雨里孑然而立的剑仙,那么苏星恒便是喧闹红尘中人蓬勃盛开的芳菲。 一个狂傲孤寂,不近人情;一个张扬不逊,不可一世。 于是她开口询问:“你们的名字好像,星恒,星桥,冒昧地问一下,你们难不成是兄弟?” 话音刚落,谁知苏星恒从地上跃起,一副恼怒的样子:“你闭嘴,你给我住嘴,师兄的名字也是你配喊的?” 他的声音被夜间的风吹散在院中,众人皆扭头望向这边。 “闭嘴,坐下。”苏星桥睁眼,视线却是落向了九云,“他是我师弟。” 九云再看一眼身旁敢怒不敢言的苏星恒,笑道:“哎呀,原来真不是亲兄弟。” 苏星恒愤声说:“闭嘴吧你,关你什么事?” “我盐多嘛,闲得慌。”九云笑嘻嘻地回答,“不过你们的名字很像。” 苏星桥作为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的名字自然是要避讳的。 “他的名字,是我取的。”苏星桥冷声说。 听到这话,苏星恒柔和了神情,随即又是一副骄横的模样,说:“师兄当初救下我,还带我入苏府,他给我取名星恒,是希望我像恒星那样长命无忧,闪耀星河。而你的名字——” 苏星恒哼了一声:“过于随意,甚至跟那个女的......” “苏星恒。”苏星桥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九云也不在意,笑道:“这你都能猜到,真是个小天才。” 苏星恒猜得八九不离十,她本来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孤儿,因为在师门排行第九,便取名为阿九。而师傅曾说,云过天空,或卷或舒,最是无拘无束,她最喜欢云,所以后来给自己取名为九云。 她想做一朵云,朝飞暮卷,去留随意。看遍长河落日,赏尽烟雨楼台,最后在白发苍苍之际坦然奔赴死亡盛宴。 可是,她或许没有机会了。 苏山待见苏星恒又要张口,蹙眉道:“九云姑娘的名字若真是长辈所取,我想,他一定期望你像云一般,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苏星恒看着她拆台,恼怒起来,将剑横在胸前,右手握住剑柄,“你怎么总向着一个外人,你还是不是我苏家人?” 苏山待道:“先祖遗训‘抚青锋以动尘世,荡瑕垢为震九洲’,我苏家子弟当以扫尽天下不平事为己任,而不是像你这般恃强凌弱。” “凌弱?你眼瞎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苏星恒脸色微变,双目怒瞪:“你就是对我有意见,才处处让我为难。” 苏山待点头,然后沉默。 锐鸣声响起,苏星恒拔剑,指着她叫嚷:“拔剑,你拔剑,今晚我们便打一架!” “就你?”苏山待径自起身,仗剑往院子中心的空地走,“试试。” 苏星恒咬牙,追上前来,说:“试试就试试,让师兄看看,我可不是废物。” 众人闻言纷纷劝阻:“大半夜的刀剑无眼啊,咱回去再打。”一群人的声音此起彼落,犹百舌之声。 九云看了看苏星桥,见他面无表情,便问:“你们苏家人一直都这样?” 一言不合就开打? “让他们打。”苏星桥瞥一眼九云,对着人群扬了扬下巴,“输的人自己领罚。” 众人闻言,只得散开。 他说完又扭头看向一边瞠目结舌的九云,“互相切磋能拼出血性,砺出剑魄。” 九云:“我懂,这又是你们苏家的传统对吧。” 苏星桥:“难道你没有跟同门互相切磋过?” 九云喉中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