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开始只是冲突,为了一己私欲展开杀戮,阋墙相残……但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很多,我们知道他们的心智和身躯都遭到了腐化,他们的信念体系已经扭曲,后面就不再是单纯的冲突了,这是对帝皇的叛乱。” 听到索什扬这番话,马拉金沉默的点点头。 “叛乱有诸多形式,它可以明目张胆,就像曾经那场席卷星海的那场叛乱一样,也可能难以察觉,暗藏杀机,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索什扬的微笑与对方腰间的剑刃一样明亮锐利。 接着阿尔明走上前,将一颗硕大的绿皮头颅递给马拉金,似乎想要将其作为礼物。 马拉金难以相信地盯着巨大而沉重的头颅,有一瞬间,索什扬甚至感觉对方可能不会接受这个战利品。 过了好一会,马拉金用空着的手接过那个头颅,然后转交给身边的战士。 “我愿意见证你的意图,索什扬战团长。” 他说着,将长剑入鞘。 这时,高台上的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看到你握着剑,我还以为你们等不及要去打仗呢。” 是马扎尔领主,他的声音并不友善。 死亡圣殿之主一步步从高台上走下,带着侵略性的姿态,手中镰刀的末端划过金属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就好像一头野兽在摩擦自己的獠牙。 “我们随时准备与帝皇之敌死战。” 马拉金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站在他们之间的索什扬自然知道这种天然的敌意是如何产生的。 这要追溯到两千年前,在第九次黑色远征中,恸哭者奉命前往卡迪安星区抵御混沌军团的入侵,当时苦行者战团也一样身处于这场战役中。 在一次保护行星的战役中,恸哭者被敌人的重兵包围,于是向离得最近的苦行者求援,但苦行者不仅没有回应,并且还出于不信任抛弃了孤立无援的恸哭者战团。 最终,是白色疤痕与极限战士的援军抵达,挽救了恸哭者战团,但战团也蒙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只剩下200名战士,直到两千年后都没能彻底恢复,在巴布达战争爆发前,恸哭者也只有800人。 所以自第九次黑色远征后,恸哭者战团便将曾经见死不救的苦行者战团拉进了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那个时候不管是马扎尔,还是马拉金,甚至都还没有出生。 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彼此的天然敌视。 “可是你们却和帝皇之敌为伍?” 马扎尔此言一出,恸哭者的战士们纷纷躁动起来,把手伸向自己的武器。 苦行者战团的战士见状后,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气氛一下僵硬起来。 索什扬心中不禁暗叹一声。 起初马扎尔领主听到恸哭者战团抵达后,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派出舰队消灭他们,若非索什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恐怕现在盖奇斯的轨道上已经飘满残骸了。 大漩涡星区发生的战争已经被传递到四面八方,毕竟这是自荷鲁斯之乱后最大规模的阿斯塔集体特叛变事件,只有像索什扬这种一直在亚空间里飘荡且接管战团不久的人,才对这一事件一无所知。 当然,他刚听完整个战役的大概情况时,也感到十分震惊。 休伦这个角色索什扬在身为战士的时候,是有所耳闻的,作为大漩涡的保护者,他的功绩毋庸置疑。 但这样一个英雄竟然背叛了帝国,成为了可憎的叛徒。 抛开其中复杂的政治因素不谈,显然也是对阿斯塔特名誉的巨大打击,世人可能因此再以怀疑的目光审视阿斯塔特的存在。 不过索什扬也意识到这场叛乱有其特殊性,变节的战团并非因为反对帝皇或者混沌污染,更多是出于对帝国官僚机构的对抗。 深层原因,是泰拉高领主议会对阿斯塔特战团独立性的不断蚕食造成的反弹。 比如看似合理的十一税,在漫长的时间后已经变成了大部分战团的沉重负担,本身阿斯塔特战团就是长期在高烈度冲突区域活动,极易出现巨大的人员伤亡,但十一税并不考虑到实际的人员损失问题,脱离了初衷变成了单纯挟制战团的工具。 更要命的是,上缴的十一税原则上说,在战团遇到严重伤亡时是可以申请补充。 但帝国迟缓的官僚系统让这一可能变得微乎其微,等于是那些十一税完全就是被“吞”掉了。 然后它们就待在火星的种子库里数以千年,哪怕旧战团已经消亡。 星界骑士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们历年来上缴的十一税加起来数以千计,可等到战团遭受严重创伤后,连一枚也别指望能够从火星得到,高领主们宁愿直接组建一个新战团。 一个更好控制的战团。 阿斯塔特们对此并非没有意见,但帝皇已逝,原体不在,阿斯塔特修会在帝国的最高权力机构中失去了发言权,当帝国官僚们拿出大量的成规约束他们,甚至拿出法律审判他们时,他们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为他们辩驳的机构。 只有那些初创团,能够凭借自身的威望抗拒帝国机构的入侵,但也仅限于自保。 这也是索什扬能够与恸哭者产生共鸣的原因之一。 他从未表示过对帝国的不满,但并不意味着他忘记了在战团灭亡后,泰拉高领主议会所做的一切。 “我们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索什扬抬起手,先转向马扎尔领主,然后又转向马拉金。 “我听说,绿皮在无聊的时候就会先和自己人干一架,是不是我们和绿皮待得久了,变得有些像它们?” “当然不。” 马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