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晏时睫毛剧烈颤抖,他捏紧手中的琉璃酒盏,抬头看向徐屿宁。 “徐宗主莫要激动。”誉王笑容不变,眼神转暗,牢牢黏在晏时身上。在晏时抬头的刹那,他的表情变得晦暗贪婪:“我不过是触景生情,想起旧友,生了几分好奇罢了。” “是吗?可我看,誉王明摆着就是瞧不起砌岳宗。”徐屿宁绷直嘴角,语调冷硬,压根不买账,“是不是日子太舒坦,让你们忘了自己是如何坐稳江山的?” “……”晏时飞快伸出舌头舔去嘴角残余的酒渍,任烈酒在胃中灼烧,专心致志地打量徐屿宁。 少女乌发垂荡在胸前,一根妃色丝带缠绕在发间,在发尾结成一个精巧的蝴蝶结。亮眼温暖的色调将她包裹,双颊飞上浅浅的绯色,衬得眼角眉梢的料峭寒意更加显眼。 瞧,她再一次做了和那些人不同的事。 “徐宗主这可就小题大做了,本王……”誉王满脸不以为然,他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 长剑出鞘,干脆利落地把他面前的桌子削成两半,剑尖停在他的鼻尖,威胁似的抖了抖。 誉王脸色登时煞白,仪态全无地大叫:“徐屿宁,你要做什么!誉王亲兵何在?” 周遭的臣子修士皆是一惊,徐屿宁剑道天才的凶名在外,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所谓亲兵,也无一例外,全被挡在了她的灵力屏障外。 “你说我要做什么?”徐屿宁不耐地捏了捏眉心,“是你不识好歹在先。” 誉王气得浑身发抖,稳住声音威胁:“徐屿宁,你这是藐视王法!” 他这样说着,腿却抖得厉害,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显得艰难。 都怕成这样了,他依旧不死心道:“只要你留下晏时,我就饶了你。” 晏时原本挂在徐屿宁身上的目光偏了偏,和誉王对视一瞬。 在对上那道毫不掩饰欲望和恶意的目光时,他只觉得自己应激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也无法控制破坏欲,想要把对方撕碎,再丢进火海烧得渣都不剩。 那时没能杀了他,实在是一桩憾事。 “是吗?”徐屿宁凉凉的声音响起,唤回他被酒意压下的清明。 她横在他与誉王之间,隔开了那道几乎快要淌下涎水的目光。 【不建议宿主轻举妄动,经分析,系统认为这是促进感情的良好时机。】 “好感度。”他问。 【10。】 只有10而已,所以徐屿宁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保护砌岳宗的颜面。 晏时有片刻的失神。 最后,誉王迫于遂刃的胁迫,还是退让了一步:“是本王……酒意上头祸从口出,砌岳宗是应朝的座上宾,本王岂敢怠慢。” 听见了想听的话,徐屿宁才从容地收回剑,后退一步,把惊慌失措的誉王交还给亲兵。 洗尘宴就这样仓促结束。 众宾客陆陆续续走出临华台,沉默地朝辟出来专供贵客休息的宁和殿走去。 他们不期而同和徐屿宁保持距离,不愿靠近。 夜已深,太阳彻底西沉,漫漫夜幕上零散地缀上几颗闪烁微光的碎星。 走到岔路口,晏时本想跟上前方的领路宫女,却被徐屿宁拽着胳膊,踏上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醒醒酒吧。” 云雾笼罩天幕,遮住冷月华光。清风拂面,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一时只剩锦鲤拍打水面的哗哗声。 徐屿宁长吁一口气,放松身心享受此刻宁静。 她掐了火诀,用灵力裹住它悬在空中,充当一盏路灯。 过去在砌岳宗她总要面临处理不完的工作和接不过来的任务,鲜少能有如此闲适安逸的时光。 即便只是风雨欲来的假象也弥足珍贵。 “师尊对这座行宫很熟悉?” 橘黄的灯光映在祁不让脸上,照亮他眼尾还未褪去的红晕,和白皙的皮肤碰撞出一份惹人怜爱的脆弱感。 她懒洋洋“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又有几条锦鲤游来,鱼尾拍打水面,清脆悦耳,驱散了浑浑噩噩的醉意。 浸着凉意的手指忽地勾上她的小指,徐屿宁抬起眼皮朝晏时看过去,小幅度挑了下眉:“怎么了?” “多谢师尊,就知道师尊最疼徒弟了。”晏时眼睛弯弯,随后又忧心忡忡垮下眉眼,“只是今日得罪了誉王,会不会……” “你不必管这些。”她懒散地回握住他地手,皮笑肉不笑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