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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寒作冷何须怒(1 / 3)

李吉听她说得在理,嘴上还是说:“我听别人说是你救了他的命,故而他在报恩呢?”

关于她的流言便是这样的,同一件事她不单听过几种说辞,甚至自己还要放出另一种说法把水搅得更混。

所以当下她便说:“主要还是使了一些手段的,毕竟他那模样,哪个女子不喜欢?但我现在腻味了,都说别久不成悲,男人多的是。”

李吉对此观点颇为赞同,要她当下便写好,即日便送。

她立刻砚墨提笔,写了封简短的信,以报平安,又恐他不信,便将一对坠子包好,附在信中,让李吉派人送去了。

如此成日老老实实在房中呆着,简信愈写愈长,庭院里的海棠从含苞写到了初绽,天上星也从北斗写到长庚,写到废话连篇,李吉第一个忍不住了。

“说是报平安,你现下不是在诉相思吗?”他咋呼起来,“光看你的信就费我不少时间!”

她笑笑,懒洋洋的,“这不是闷得慌嘛,恐怕他也觉得腻烦呢。”

李吉当着她的面,展开沈无淹的回信,回信一如既往地只写了四个字:“如是甚好。”瞧着这么冷淡无情的复信,恼意才稍稍平复。

“下一封要是再超过三行,我就不准你送了!”他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李吉来闹了一通脾气后,转头冷静了一番,传令来允许她到庭院中走走,慢慢地,又扩大到半个王府的范围。

只是她要出院子,就得四个卫兵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她多是在后花园里坐着,看看花写写信。

后花园极大,一碧万顷,更有湖山在望,一园便有十八景,亭、台、楼、榭、馆,足以满足王府这几百号人的游心赏思。

花园南角的竹林中悬着无数晶莹透亮的玉片儿,风拂之际,玉片儿摇身相触,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每一声都是贵重的铜臭味。

她还听红云说花园里的莲池渠流连环,并与淮江相连,故而都是活水,水质也极佳。

某日,管家来寻她,言说相王已物色好了一位公子,是相王妃的远方表亲蒋世。

蒋家乃冠族世家,蒋世更以甲科的优异成绩进士及第,历任侍御史、东京畿采访判官,且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她听着出神,不知不觉便说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什么时候取士能不问家世,婚姻能不问阀阅呢?”

管家神色大惊,咽了咽唾沫,望了左右似乎无人听到,这才缓过来,尽职尽责把自己最后那句话说完:“不输沈大人。”

说罢便当她的面展开画像,不得不说,她压根看不出来此人能有多英俊潇洒,顶多只能算是周正。

“这门婚事,王妃可同意?”她问。

管家不妨她有此一问,支吾了半响,才答:“此事王爷撮合,王妃自是欢喜的。”

“我知道了。”她就这么一应,兴致寥寥。

管家强行曲解了她的意愿,郑重相答:“老奴这便去回了王爷,就道十六公主已同意了这门亲事。”

她充耳不闻,眯了眯眸子,仰头望了望亭外的风景,“你说明日会不会下雨?”

管家瞧她没有反对与否决,只道她已屈服,惋惜之情不小心流露在口齿之间:“回公主,这段时日恐怕都不会下雨的。”

“这样啊,让我好等。”她缓缓起身,敛袖就走。

管家侧身让道,垂首而立,“是的,这旷日干旱,江南之景也不显苍润了。”

“苍润?”她在他跟前立住,“江南之景,用不到‘苍’这一字,管家盛誉了。”

她拂袖离去,快到院门口时,相王妃身边的婢子翠帘忽然跑来传话,说是四皇姐李俏莲已经到了府上,相王在几百里外的永元府,今日赶不回来,便由王妃出面摆宴,迎请四公主。

她一听,神色大悦,“四姐大驾光临,我做妹妹的断无缺席之理,你且回去禀王妃,我今夜必到。”

翠帘垂首应下,回身复命去了。

玉珠与红云在旁见了,暗地交换了几下眼色,二人都领教过她不按常规的路子,但四公主跟她不对付,全府上下都知道,不知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李及双莹莹然回身进了门,笑容也没从脸上掉下来,马不停蹄地就梳洗更衣起来。

还是那一身,沈无淹喜欢的那一身,沙色与青蓝黛,而她的确愉悦,仿佛要见的不是宿敌四皇姐,而是心上人。

未过多时,翠帘又来催,说四公主提前到了,故而晚宴现下就开始了。

她早就打扮好了,就穿着那身衣裳,头上一根金叶琥珀玉钗,耳上一对青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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