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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寻常(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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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常服,不仅称不上体面,甚至还略显破烂,裙角是山野荆棘勾的,袖口是沈无淹扎的。

原本还有一直木簪压压寒酸劲,但她还了,于是便大喇喇地坐在了不相称的位置上。

妫辛公甚是马后炮,“公主缺衣装点,怎不开口呢?”

她不客气地回道:“这一身在村里算是上等了。”

妫辛公知她嘴硬又好斗,于是只轻蔑地睨了一眼,不再搭腔。

篝火次第燃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噤了声,屏声静气站起来,肃穆而立,望向主台,妫伯公才从帷幔后姗姗来迟,缓缓落座。

李及双便是席上唯一没有起身的人,即便是妫辛公警告地咳了一声,她也端坐如常。

又等所有人坐定,巫缅才庄重地步上了祭坛,对着主座的方向行了躬身礼后,摊开手上一卷红底金线绫锦金轴,洋洋洒洒地念了起来。

内容无非是上告皇天后土,敖曲二姓合以嘉姻,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

听到这句时,李及双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想知道冥婚如何继后世。”

妫辛公一记眼刀飞来,不客气地呵斥:“公主,您的嗓音在这喜庆之时略有些不合时宜,还是闭嘴的好。”

她却一点不恼,笑盈盈地回,“这死气沉沉的昏礼是够喜庆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便请人送你回去吧。”妫辛公咬牙切齿地威胁。

她识相地不再说话了,毕竟贺喜大礼还没送出去,这点小劲是可以忍忍的。

此时,巫缅说道,由于此次昏礼特殊,现下便从告天礼开始,请新郎向上天祈福,祈求神降祝福。

沈无淹在两个婢女的环拥上,极慢极慢地走上了祭坛。

她从没参加过这么磨蹭的昏礼,并非因新郎官是沈无淹,而是因为他的动作确实很慢,一举一动都好像要祭坛上的几个人商量好了才能做。

等到沈无淹在喜桌前站好,一个仆从端上来一个箧子,呈到巫缅面前,巫缅打开箧,取出一枚皂囊,当中有封礼书裹着。

巫缅将书信展开,先解释了一番新郎官因身体不适等原因,不便告天,只好由他暂代。

到了此处,她简直有些忍无可忍了,扬声问道:“新郎官如此羸弱,是否连洞房都要祭司大人代劳呢?”

座下的民众纷纷回首朝她往来,却没有窃窃的私语声,像是一堆人偶,就连伥人都能比他们能咋呼。

妫辛公大掌往扶手上一拍,“岂有此理,堂堂公主,粗俗至极!”

“韵押得还差了些。”李及双笑了笑,从座上起来。

她看了一眼座下的民众,对着天空扬声说道:“今日是我军将士的大喜之日,他曾为国效力,立下灼灼战功。我既在此,自要送上一份大礼。”

保护公主深入险境,自己变成人质,怎能不能灼灼战功呢?

话音一落,一只巨鸟从昏黑的树冠中飞出,接着是数只麻雀般的小鸟,一排排、一片片朝祭坛半空飞来。

成千上万只鸟儿盘旋着,遮蔽了天空的星光,像是不落的黑雪,在半空搅得人心颤颤。

羽翼扇动时卷起的气流,使得立柱和覆斗中的火焰都摇摆起来,一时天昏地暗,人群中发出惶恐的低呼,护着孩子、抱着头,相互挤在一起。

妫辛公怒不可遏,连忙唤人来把她押下去。

“礼可还没送完!”她大喝一声,用力地拍了三下掌,鸟群呼啦啦散开,仅剩先头那只巨鸟,萦绕着,忽然朝巨柱顶部掷下一包不明物。

来抓她的人还没冲上主台,便听得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身后爆发出巨大的光亮,照亮了主台木板上的每一条纹理。

紧接着是尖叫声,呼喊声,人们四散溃逃,乱做一团。

爆炸点是在离人群最远的那根巨柱顶部,拐子鹑投下的是一袋面粉,大团的面粉遇到明火便会爆炸。

虽然距离甚远,地界又开阔,轻易不会伤到人,但对连烟火爆竹都没见过的岩骀人来说,这个爆炸简直可以算是惊天动地,极具威慑力了。

妫伯公与妫辛公也吓得不轻,她扭头朝二人道:“交不出青络脑解药,下一炸便是落到你们身上”

妫辛公吓得说不出一句话,妫伯公两眼发直,望着她在焰火中的身影,像是看到了地狱来的恶魔。

原先被爆炸声吓得匍匐在台阶上的壮丁最先回过神来,大步冲上台阶,看了瘫坐在地面上的妫辛公和紧紧抓着扶手的妫伯公,一时不知如何行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来人,又朝天空吹了一声口哨,拐子鹑便投下早已准备好的第二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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