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谭果也接连钓上两条。 临近饭点,头顶的太阳逐渐热烈起来,虽然安迪装上了冷风扇,但水面阳光刺眼,晃的谭果眼睛疼,索性就准备打道回府。 她提起鱼篓,看着里面鲜美丰硕的鱼,忽然想起来萧暮喜欢吃鱼。 “萧先生,要不要留一条中午吃?” “可以。” 谭果精挑细选,选了最大的那条鲫鱼。 “那就炖汤吧,”谭果思索,“我拿去厨房。” “现在刘妈妈应该在准备午饭了。” 安迪带着萧暮回了城堡,谭果提着鱼去了厨房。 “好新鲜的鱼哦,”刘妈妈夸赞道,“炖汤要点时间,冰箱里有我早上做的馥郁红梅妃子饮,酸酸甜甜的,你应该会喜欢。” 谭果闻言喜滋滋地去洗过手,从冰箱里拿出那泡着荔枝杨梅的冰饮,杨梅的红融入水中,喝在嘴里酸甜可口,十分解暑。 她没忍住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边喝边和刘妈妈讲述了早上的经历。 “先生真的去钓鱼了?”刘妈妈听到谭果的叙述,惊讶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是呀,钓了一上午呢。”谭果点头,舀了一颗荔枝肉放嘴里嚼着。 “我还以为先生以后都不会再去碰钓鱼了呢……” “为什么啊,发生了什么吗?” 刘妈妈思忖片刻,简略地说出了这个庄园底下不为人知的故事。 萧暮九岁时生母去世,十岁时父亲娶了后妈,后妈还带着个比他大一岁的孩子。 萧父让萧暮喊他“哥哥”。 小孩子对情绪最为敏感,很快他逐渐意识到这个家中没有他的位置,后妈在父亲面前对他嘘寒问暖,背地非打即骂,哥哥表面对他大方包容,实则暗地会嘲讽他是没人爱的小可怜,萧父鲜少回家,回了家所有时间也都被那对母子霸占。 小萧暮意识到,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他也要没有爸爸了。 小时候的萧暮冰雪聪明,长得又跟个瓷娃娃似的,走在外面经常被人误解为女生,加上也许是想要吸引父亲的注意力,他开始上房揭瓦下河抓鱼,身上的衣服永远松松垮垮,敞着大大的领口,露出一片平坦的胸腹。 但现实并不如意。 前妻留下的儿子逐渐变得“不体面”、顽劣起来,加上耳边后妈的枕边风和大儿子的精心伪装,萧父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决定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丢到庄园,对外宣称在外养病。 渐渐地,大家也就只记得萧氏只有一位待人温润大方的大公子,无人记得那个曾经明艳开朗冰雪聪明的小公子。 来了庄园后,小萧暮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许久,再出来时,他穿着讲究的礼服,在外的一言一行都如家庭教师教的那般优雅有礼。 只是他房间里的窗帘再也没有拉开过。 但小萧暮的变化并没有挽回萧父的心,在小萧暮过生日的时候,萧父带着后妈和儿子三人去了游乐园。 无人记得他的生日。 后来小萧暮喜欢上钓鱼,他会十分认真仔细地从自己的鱼篓里挑出最大最好看的那条送给萧父。 但萧父从来没有回应过,后来小萧暮才从那后妈的嘴里知道,萧父嫌这鱼上不得台面,把他会花很多很多时间钓的鱼里最好的那条丢进垃圾桶。 自那以后,小萧暮再也没有和下面的萧父联系过。 也再也从没有碰过鱼竿。 谭果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居然就把那一桶冰饮全送入肚。 所以,萧叔并不是萧暮的父亲。 她摸了摸自己鼓胀的肚子,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的厨房开始飘出油香。 …… 谭果午饭继续和刘妈妈一起在厨房吃,菜还没入口门口的安迪就端来了一个托盘。 托盘上装的是鱼汤,谭果不解皱眉,她尝过过,很香一点都不腥。 刘妈妈擦擦手上前接过,问道:“怎么了?怎么又送回来了?” “不是的,先生留了一碗,剩下的说是要拿来分给谭小姐。” 安迪放下手中的托盘便匆匆离去。 刘妈妈看着浓白的鱼汤,笑道:“看来你和先生相处的不错。” “这两天还行。” 谭果给刘妈妈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饭前喝了一桶冰饮,谭果闹肚子闹得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