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水浇醒的时候,楚凌御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又一桶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他才彻底清醒过来,眼睛睁得圆溜地看着眼前的人。 浇水的人看到他醒了,煞是惊喜地和旁边的人说:“这小子终于醒了,这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季家虽比不上其他位高权重的世家,好歹也是占了一席之地的,如今那么多人目睹他出现在季家命案现场,他已经百口莫辩了。”看起来有些年岁的人隐隐透露着不屑的意味道。 一旁比较青涩的手下道:“那……怎么办?” 好说歹说,他也没从这位头儿口中听到回答,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那人横了一眼,一拳打在他胸口,道:“供词就在那桌上摆着,你说呢?” “属下明白!” 手下面目狰狞地搓着被打的胸口,心里虽然不服,面上还是一脸顺从地送走了头儿。 头上的水还在顺着头发流到自己脸上,楚凌御抿了抿唇上摇摇欲坠的水珠,辩解道:“容我说一句,我没杀人。你们要抓的不该是我,而是……” 那人似乎并不想听犯人废话,叫来几个人把他嘴巴封住道:“古往今来,哪个犯人不会为自己辩解,就是吧,纵然你再巧舌如簧,一旦踏入这地儿,你呢就别想着再完好无损地出去了。只有上面的人有闲情去听你说话,我们的耳朵是来听命令的。” 几个人撬开楚凌御的牙关,用尽蛮力将拳头大的布团塞了进去,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也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呜呜呜……” 还在挣扎中,突然手上的锁链就被打开了,正当楚凌御以为这些人要放了自己时,又见一人搬了一把木椅过来,他就这么被摁在了椅子上,猛地坐下,他感觉屁股一阵麻痛。他有点不安,想站起来却被两个人死死按在椅子上,紧接着又有人拿了一排奇怪的东西出来,并按照秩序将他的十个手指依次塞进去,他还没明白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那东西突然拉紧,由于他心情过于松懈,丝毫没有预料到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眼泪便先一步淌了出来,想叫却因为口中被塞了布团而不得宣泄,手臂一直在不停地颤抖。 坐在对面的人像看戏一般,优哉游哉地喝了口酒道:“听说你还是面首,屈居于人下,那这个刑罚最适合你了。你该感谢没有砍掉你的手,不过也是,砍掉你的手就没办法画押了,啧啧。” 手上的拶子越来越紧,手指半红半白,额头已经是青筋暴起,眼泪从脸上淌过也没有知觉,直到流进耳朵里,他全身微微颤抖,眼前逐渐迷离,朦胧间看到一张纸悬在自己眼前。 拿纸的人一下一下戳着纸上的字道:“认罪,就不用遭罪了,快点认罪,我们都好解脱。” 迷糊间,楚凌御只听到了“认罪”二字,他顿顿地摇了摇头。 “不知天高地厚。”那人听起来似乎也被惹怒了,让用刑的人加大力度,“不愧是能被萧大人记恨的人,这样都不屈服。” 他暗自嘲了一句,又坐回对面的位置,把罪状放回桌上,自个儿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颇为冷血地看着犯人受刑,时不时脸上还表现出肆无忌惮的笑。 楚凌御感觉自己的手仿佛已经没有了知觉,眼睛也像是失了焦一样什么也看不清楚,就在闭上眼睛不久后,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艰难撑开眼皮,却只看到模糊一团。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手上的剧痛折磨醒的。 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被包得像十根肠的手指,香茴正在擦桌子,看见原本昏迷的人醒来,喜极而泣道:“你可终于醒了!你等会儿,大人马上就回来了!” 楚凌御举着两只僵硬的手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呢?” “唉,依奴婢看,那些人都是摆明着要折磨你,这里谁人不知那督刑司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方,只会滥用刑罚,不然怎么能叫‘刑司’呢!” 香茴边愤愤不平地说着边捣鼓着冒着热气的药壶子,因太烫去取了条布包裹住才提起壶把。 楚凌御冷静下来,想起那天晚上季枫禾来向他救助的一幕,他问道:“那季家?” 倒好汤药,香茴小心翼翼地端着过来,道:“大家都传那季家父子被人杀了,莫名其妙就把你抓了,其实只是昏迷了而已,还好后来那季家小姐回来,替你求情,说你只是去季府帮忙传话的,也还好大人赶到得及时,不然你现在都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楚凌御见香茴递过来汤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默默接了过去,碗刚碰到手他就下意识缩了一下,只是没在面上表现出来,依旧云淡风轻地接了过去。 他刚把汤药送到嘴边,便听香茴喊了一声“大人。” 他手一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