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听话的通通关到柴房去,看看她们是想饿死还是好好上台表演!” 妆容准备就绪的郭扶清坐在梳妆台前紧张地盯着眼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身形微胖,叉着腰不耐烦地吆喝着几个壮汉,让他们把哭闹不止的少女拖到柴房去。 她眼睁睁看那些蜷缩在角落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赶紧起身把老鸨拉到一旁,眨巴着两个如星的眼眸道:“妈妈,你何苦这样对她们呢?她们不情不愿,这要是上了台,表演出了岔子,轻则落下笑柄,重则惹怒那些个达官贵人,咱这小地儿也讨不到好果子吃是不?要我说啊,你就先让那些乐意上台的上台,让其他人在后台看看她们的表演,没准她们就不那么抗拒了呢?” 她说着扫视了下那一圈少女,试图辨认出哪个是医女。 老鸨沉思片刻,仿佛是觉得她这番话说得有道理,可转念一想,又扭着眉头睨了她一眼,狐疑道:“你也是医女,怎么不像那个妞子那么糊涂,反而还亲自登门,你可知你进了这门,给了这契,你就是春风阁的人了。莫不是……藏了什么心思?” “哪里会……”郭扶清对上老鸨略带打量和试探的眼神,扯了扯嘴角,“不然,这样吧,妈妈你给我些时间,我和她们交心聊几句,我相信她们多少会听我几句话的,毕竟我同她们一般年纪,你说是吧?” 郭扶清笑了笑,显得十分亲切,像是办事可靠的姐姐,有几分成熟的魅力。 老鸨想了会儿,招呼了几下待命的壮汉,关门前对郭扶清说:“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门嘎吱一声关上了。 郭扶清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看着角落里抱团的人,蹲下身道:“你们谁认识郭清玉?” 她们都没搭理眼前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只是独自坐在旁边的女子举起了手,道:“我是。” 郭扶清看过去,这女子眉宇间与师弟有几分相似,只是蓬头垢面,眼神暗淡无光,想来这段时间过得不如人意,详细的来不及问,她只道:“令弟很想你。” 说完,郭清玉瞳孔放大,惊讶地朝郭扶清看过来,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郭扶清知道她们定然都受了很多委屈,小声道:“如果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顾着擦眼泪的人都纷纷抬起眼眸来,血丝满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似是带着希冀又带着怀疑。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等到外头的老鸨吆喝一声,都害怕得抓紧点了点头。 *** “怎么这么久啊?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急什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除了花魁,够你挑的!” “等会儿要是都是歪瓜裂枣,本少爷我第一个抄了这台子!” 等表演的人已经迫不及待了,议论声此起彼伏,有催促的,有慢悠悠喝茶的,也有观察在场宾客的,刚刚从门口进来的人便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方才没掺和讨论表演的人道: “消消气,消消气,这宾客都没来齐呢,不着急,喏,这不就来了个大人物……” 坐在门口侧对面二楼角落里的小荷也先一步注意到了,小心勾了勾下巴道:“来了。” 霍云往楼下看去,那人一身玄色宽式广身锦袍,戴着暗蓝色面具,微驮着身子,正往楼上来。 她试图不把目光定在那人身上,但余光却是时刻注意着,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缓。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人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往二楼对面去了,正好是她们的正对面。 小荷见霍云紧张,给她满了一杯,问道:“是他吗?” 霍云随意看了看其他走来走去的人,只动了动嘴皮子道:“有点奇怪。” “哪怪?” 小荷也不敢直接看向对面。 “离太远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衣着打扮,形体上倒是如出一辙,只是我刚才余光瞄到他往这边看了,但是没有离开。” “那不是正和你意?” 没有那么简单。 小荷见她没回应,又提议道:“趁他没走,你赶紧给他交一批美人,讨好他呀!不然到时候他万一舍弃了你,你可就没有价值了。” 霍云闻言,笑了笑,敲了敲桌上的空茶杯道:“好听吗?好听是因为茶杯里没水,杯子里装满水,怎么敲都不悦耳。” 或许可以搏一搏,如今北司有一半的人是追随她的,而且她手中握有兵符,北司的寒刀卫也可由她驱使,她也许可以不受他控制了。 可她看向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