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冬季的白天愈来愈短,不知不觉中,又是掌灯时分。 “妈,阿爸呢?”林子围着厨房的林妈一边问一边盯着大锅里正翻炒着的菜咽口水。 “去烧火,还没熟呢!”林妈往锅里洒了点海盐,继续翻炒着锅里的菜。“对了,作业做完没?没做完不许看电视!” “做完了。”林子往灶膛塞着''路基''草,头也不回地小声应道。 “你爸去队上了,说过几天大伙要去交公购粮。” “哦…” “应该快回来了!” 果然,饭菜刚上桌,林爸就推着他那辆心爱但老旧的三八大杠回来了。等林爸把车放好,洗好手,坐上饭桌后,大伙也就吃了起来。普普通通的饭食,在这年月,不会有浪费的,好快,饭菜都吃得精光了。 “这样挑食,瘦死你!才42斤!”林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用手指戳着林子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着林子。只因肉只要带点肥的,林子看都不看,为这事,可气得林妈恨不得拎起鞭子就一通乱抽。 林子觉得也有点不好意思,每每林妈一念起这个,一溜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那么的早。一般情况下,吃了饭了,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了… 静静的夜,总是那么的漫长! 当黑夜散去,东方天际翻着鱼肚白的时候,林子正一边走一边哈着气呢! “冷死了,真不想起床!”林子嘟囔着边走边冲陶子叫道! “你别起来啊,看你爸给你炒个竹笋不?” 林子:“……” 依旧是上课下课,直到放学,缩头缩脑的林子,又重复着扒窗户的活动。 他习惯了放学后扒着窗户等陶子了。 放学后,陶子总是不紧不慢,慢悠悠的仔细收拾着她的课本,仔细收拾着她的文具,一样样的填回书包。 当然,这样的举动,林子是不能理解的。还因此事不止一次笑陶子磨蹭,但陶子就是这样的人,自小习惯了整齐,林子说他的,她依旧磨她的,互不相干。 林子把陶子送回家后,就蹦蹦跳跳的回了家,无所事事的林子,最喜欢干的事,当然是与狗为伍。早晚虽冷,但白天气温还可以,林子把狗叫到石灰坪上,就把狗撸了撸然后放倒,一遍遍的从狗毛中寻着狗蚤。 一段时间没抓了,阿黄的身上真不少!林子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翻着它的狗毛,看见狗蚤子,他就无比的开心,然后两拇指甲一碰,弄死。 偶尔发现些跑得快的蚤子,也用手先搓捏一遍,然后再弄死。抓过狗蚤子的人都知道,那是个身心愉悦的过程,安静详和说不上,因为躺地上的狗总是想开溜,但怎么可能拗得过为此上瘾的林子。再说,不是还有巴掌吗?狗想跑的时候,林子就呵斥加巴掌,总是有办法把狗弄安静的。 黄昏的夕阳,慢慢的输送着余热,袅袅炊烟,在两户人家的烟囱上升了起来。 这段时间,林子又多了个节目。因为这个季节,会有无比多的黄蜂,也不知道哪来的,就房前屋后,绕着屋子乱飞。 八零后的伙伴,如果在我们这地区待过,就会知道,每每秋冬季节,会有特别多的黄蜂喜欢绕着屋子飞行,我们小时候叫“黄蜂cai屋”。 林子喜欢拿着扫把,去屋后扫打这些黄蜂。其实,主要是抓那种蜂身上微暗黑色的黄蜂。 其实也一直分不清这样的黄蜂是公还是母的,只想把小时候干的一点事写下来。 这时候的黄蜂,一般就两种,应该是公母不同吧!习惯了把不蜇人的黄蜂叫作母蜂,蜂色偏微暗色,另外一种就称公蜂了,带着尾刺,会蜇人,颜色基本上是黄的,没其它什么色,见得多自然能分辩得清。童年的我们,发现母蜂,会直接上手抓,不会蜇人。 这时节的黄蜂,应该是天气的问题吧,也可能是环境有关,随你怎么扑扫,不会去攻击人的,就是上手时注意点,别把公蜂的当母蜂抓就好! 林子一边拎着扫把,来到了屋后,沿着后屋的墙,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上的扫把。黄蜂飞得很慢,有心的话,总是能扫中黄蜂。 一般先扫到地上,用扫把压着,然后挑选战利品。所谓的战利品,就是母黄蜂了。有些人会问,抓了母黄蜂有什么用呢?难道就单单是抓来玩?其实,母黄蜂,肚子有点鼓的,里面应该是蜂蜜吧,因为吃起来是甜的。 林子弯着腰,细细的挑选着,一发现母蜂,他就蹲下来,抓起母蜂,然后拧下肚子,然后吮吸着蜂肚里的甜蜜。 失去肚子的黄蜂,就剩个头了,也没马上死,一般就那样扔掉了,小孩子的天性,总是为一点甜,而去祸害一个命,但谁会考虑这些,吃到嘴里的才是真的。 再说,在这个没什么零食的年代,一点点的甜,也是孩子们乐此不彼的动力,一是好玩,二是还嘴里留甜,所以总是很爱干这些在大人眼里看起来好无聊的举动。 林子扫倒的黄蜂,当然也有公蜂,偶尔不管让它飞走,偶尔童心作怪,也会小心翼翼的捏起来,当然是为好玩而已。 手一捏,蜂尾的蜇针就会露出来,然后捡点什么,把针按住,拨掉公蜂尾针的事,林子常做,手上的活又准又快,这不,已经好几根蜂针静静躺在林子的手心上了… 窗户边上,墙壁上,屋檐处…时时能见到小小的身影,挥着手上他自认为的大杀器,遭罪的黄蜂不会说话,不然非一蜂一针联合起来把他干倒。但看着跳来舞去的小身影,就知道他嘴里带甜味了,暂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