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知道自己怀孕的一刹那都懵了。
低着头看着平坦的腹部,伸手摸了摸,难以相信这里竟孕育着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在他看来孩子是爱的结晶,可肚子里的孩子他的阿么阿爹并不相爱。
至少安沐知道自己不爱赵砚之。
赵砚之对自己估计也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况且自己又是官奴的身份,要消奴籍是难上加难。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个奴籍的阿么,伴随着他一生的是他人暗地里的嘲笑或明面的蔑视,或许有一天知道他所遭受这一切都是因为生他的阿么,可能甚至还会怨自己把他生下来。
他也舍不得孩子,可......
看着知道怀孕后就开始流泪不止的安侍君,霜明觉得安侍君估计是高兴坏了。
“侍君,府医说了,怀孕了可不兴流眼泪,这对侍君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霜月说着拿了块帕子递给了安沐。
“我知晓了。”安沐擦了擦眼泪。
安沐觉得赵砚之好像格外重视肚子里的孩子。自从知道怀孕后,卧房里的剪刀,凳子,桌子,所有带棱角的东西赵砚之都吩咐下人给收了起来。桌子,凳子都换成了带有弧度的了,还细心的给包了个边。
每日闲来无事时总会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书,每当这时安沐都昏昏欲睡。
期间,靖国公主君派了个经验丰富的老阿么过来,说是伺候怀孕的安沐。
但被赵砚之拒绝了。也不是说他不相信那个老阿么,只是安沐怀孕是大事,一点也不能出差错,至少留在安沐身边的人一定要是他这边且信得过的人。
况且自家阿么是个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虽然安沐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他阿么的孙子,但他不敢拿安沐肚子里的孩子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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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值后,赵砚之走出大理寺大门,正准备上马车。
“赵大人,我们爷约您去茶楼喝茶。”小厮恭敬的说道。
看到薛恒的小厮,赵砚之发现他和阿恒好像很久没有聚一聚了。
回去告诉你们爷,我马上就到。
“陌风,去茶楼。”说完上了马车。
茶楼里,赵砚之和薛恒对坐着。
“砚之,你这段时日忙什么呢?约你几次,你都推脱着不来。”薛恒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对面的好友。
“哎,我怎么感觉一个多月不见,你整个人都变了?虽然还是那么严肃,但是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薛恒好奇的盯着赵砚之瞧。
“对,是不一样了,整个人瞧着都春风得意,对就是春风得意。”薛恒肯定的说道。
赵砚之正喝茶的手一顿,抬头瞧了瞧对面的薛恒,随后慢悠悠地说道:
“你猜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与你分享。”
“什么好消息?难道你有喜欢的小哥儿了?”薛恒好奇的猜测道。
“我的侍君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噗”正在喝茶的薛恒喷了对面的赵砚之一脸茶叶沫子。
赵砚之的脸瞬间就黑了。
赵砚之咬牙切齿道:“薛恒。”
一听砚之叫自己全名,就知道他生气了,于是薛恒赶忙拿帕子给赵砚之擦脸。
“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吗?”薛恒强行解释。
“不久前,我还猜测你喜欢汉子呢,没想到如今你的侍君都怀孕了。”
“话说,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好朋友,消息隐藏的这么好,半点没露出痕迹。”薛恒开玩笑的抱怨道。
不等赵砚之说什么,薛恒又八卦的问道:“哎,你那侍君是谁?我认识吗?”
“你认识。”
“我认识?谁呀?”薛恒更好奇了。
砚之每日不是在上值就是在上值的路上,除此之外就是回家,或者和自己约着喝茶,哪里有机会认识别的小哥儿?而且自己也认识。
“他叫安沐。”
“安沐,哦,什么?前户部侍郎安荣家的小哥儿安沐?”薛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没错。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赵砚之一脸鄙视的瞅着好友。
这能不反应大吗?
他之前还开玩笑要把安沐买回家做个侍君,但他就随口说说,没想到好友居然不声不响的给做完了,而且居然还怀孕了。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安荣死在了去往漠北的路上,安沐他知道吗?”
“我让府里封锁了消息,没让他知道。”说到这里,赵砚之也一脸抑郁。
看了眼好友,薛恒没继续问下去了,不用想也知道了。
当时灾银贪墨案轰动了整个朝廷,整个案子的主审是砚之。抄家流放之人,大部分人是被牵连的,也可能是被陷害的,安荣可能就是那其中之一。
安荣被定罪流放,如今又死了,要是安沐知道了,恐怕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