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上升，又急速下坠。
顾展体验了一把无保护措施的跳楼机。
却在他心灰意冷之际，顾展长着柔软皮毛的肚子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痛感。
就像是上辈子考试成绩不好，被老爸拿着树枝追着抽一样。
树……树枝？
顾展猛地睁眼。
在看清楚自身状况后，生的欲望死灰复燃。
前爪后爪启用，狗爬式地扒拉起云杉树的树枝。
爪子舞出风来，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固定在树上。
就在这时，顾展的身下传来一阵巨响。
不用看，那是麝牛掉入深坑陷阱的动静。
可顾展这时哪有时间为自己的险象环生和陷阱成功自得。
没被陷阱坑害的麝牛们，现在正疯狂地撞击着云杉树，完全没有放过顾展的打算。
北极圈里艰难生存的云杉，哪棵不是细细小小很可爱？
哪能遭得起牛战士们这般摧残？
厚重的积雪哗啦啦落在顾展身上，更多的则是掉在麝牛们的背上。
上下颠飞、左右摇晃的枝干，还有顾展剧烈运动后的恶心感。
这时一股脑涌上顾展的喉间。
要是他的肚子里有货，顾展敢打包票，他一定会让底下这些狂热粉丝们吃上彩虹。
嘎吱一声。
小小的云杉树，终究没能挺过这群疯牛的撒泼。
这声树干断裂的声音，响在了顾展的心巴上。
“对不起了救命恩树，下辈子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顾展嗷嗷叫着，当即跃向了不远处的另一支树梢。
死道友不死贫道，顾展嘴上感谢着云杉，实际行动却在将更多的云杉推入火坑。
“嘶！好痛！”
刚一跃起，顾展的后爪便传来一阵剧痛。
跃上另一棵云杉的主干，顾展在疯牛群还未反应过来的时间，浅浅瞥了一眼后腿内侧。
深可见骨的伤口，将沾染的积雪染得通红。
要是那头领头牛脑袋再便宜点，顾展这辈子都不会有发情的烦恼了。
真是可惜。
顺着铭刻在基因内的本能，顾展蹲坐在树干上，翘起后腿就舔舐起了伤口。
不过牛群可不会给顾展太多的喘息时间。
就听轰隆一声。
顾展第一棵救命恩树凄惨地倒地。
牛群们没有看见可憎的雪狼，转而抬着脑袋四下搜寻起来。
接着，第二棵救命恩树、第三棵救命恩叔、第四棵救命恩树……
顾展狼狈地跳跃在云杉树间，身后是不断断裂倒塌的云杉。
因祸得福，顾展这副身躯向着人类方向进化了一步。
一下从地上的野狼变成了树上的野猴。
只要再学会工具、学会直立行走，顾展就能彻底变回人类！
当然了，玩笑终究是玩笑。
顾展后腿的伤口随着他的跳跃，撕裂得愈发严重。
止不住地涌出更多的鲜血。
跳跃的动作也愈发吃力。
估计再霍霍两个云杉，顾展也得跟这些云杉兄弟们陪葬。
给了顾展生的希望，转而又将其剥夺。
天要亡我啊！
顾展忍不住冲天嚎叫。
出乎顾展意料的，不远处的雪地里竟回应起了同样的狼嚎。
什么？！
狼群在附近？
那不是能让它们过来救救自己。
狼群为了捕猎而驱散牛群，自己也能安稳落地。
双赢嘛不是？
可这叫声……听着怎么不像是自家口令啊？
倒像是……隔壁雪原狼的长嚎。
顾展越是仔细聆听，心中希望的烛光越是暗淡。
这群家伙，在这个气候逐渐诡异、生存空间变得狭小的日子里，经常和自家狼群争夺食物和地盘。
随着冲突的升级，好几次都闹出了狼命。
现在双方见面不说剑拔弩张，也得拼个你死我活。
这会儿敌对狼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家狼群的领地内，相信对面做足了狼群间干架的心理准备。
“要是我被发现了，就算没被牛蹄踩死，也要被这群雪原狼活活咬死……”
顾展缩缩脖子，同牛群们一同望向了敌对狼群袭来的方向。
先不提顾展的担忧。
麝牛群可分不清不同狼群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差异，有着怎样的仇恨。
对它们来说，狼群就是狼群。
一只落单的野狼它们可以随便欺负。
可一群野狼，就是夺命的小鬼。
或许牛群团结起来可以轻易践踏来袭的狼群。
但在受伤约等于死亡的野外，没有一只食草为生的动物愿意同逐肉而生的捕食者们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