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奄奄一息的躺的床上,盯着床幔上刺绣的合欢花,眼神浑浊不清的看着。
“子由,我早该死了,苟活这么久,也是赚了”
冯子由拽紧了蓝若身上的锦被,青筋暴起,心里的野兽压抑太久,不断的嘶吼着。
蓝若抬起枯瘦如柴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上了冯子由的脸。这段日子也苦了他了,明明自己来到他身边目地那么明确,机会那么多,可是他还是舍不得。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冯子由嗓子已然随着这几日不眠不休之下,已经哑了。
蓝若苦笑着看着冯子由,人人都道他心狠手辣,为了排除异己连自己家亲兄弟都不放过,可是谁又知道,他是这局中最无辜的一枚棋子。
“子由,来年的合欢花若是开了,你多摘些送我。”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没一会儿,蓝若的枕上就湿了一片。
冯子由深邃的瞳孔里泛着波光,他不明白,为何他都如此听话了,她还是不肯放过他。
他这几年所做,不就是为着能保全蓝若,可是现在,她还是不肯放过他。
冯子由深深的看了一眼蓝若,而后则是命令太医好好照顾蓝若,便踏着月色入宫。
冯子由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太后寝殿外,蕊心出来引冯子由之事,瞧见了他眼底的似死如归,想着那事,也就在这几日了,二公子会如此,也是性情所致。
冯太后听闻冯子由进宫之后,就一直在坐在佛榻上闭目念经的等着。
冯子由瞧着眼前虔诚的冯太后,嘲讽的笑出了声。
“姑姑,您念了这么久的佛,佛祖可曾告诉你,凡事不可强求。”
冯太后听了这话,睁开眼,似回到旧时光里头,嫂子也是如此的质问自己。整个冯家都要为了她的野心陪葬,可是这个地狱不是他们逼着她入的吗。
冯子由看着冯太后手握佛珠,一副天下太平,一心向佛的慈悲样,可怎么也掩盖不了沾满冤血的双手。
“他是蓝家的人!斩草不除根,子由,你在玩火”
蓝家当年是冯家灭的,蓝若的夫家也是冯家灭的,那是灭门,那么多的人命筑起来的仇恨,蓝若怎么可能不报仇,而是和冯子由岁月静好的相伴着,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冯太后一双凤眼犀利的看向冯子由,她明明就是为了保护子由,难道他不明白吗。
冯子由听笑话一般的,笑出了眼泪,是啊,他们有仇啊。
“所以,您为什么不能留下他一命。自出生起,我便听您的,我没有娘,您 自小接我入宫,护得我周全。您让我舍了蓝若娶左家女,我娶了。您说为了保全冯家,蓝家必须得死,于是我亲自下令屠了他全家。这难道还不够吗?难道这还换不来,我同他的下半辈子吗?”
冯太后满脸失望的看着眼前的侄子,这是她捧在手心里的人,二皇子尚且不如冯子由在她心里的重要,冯子由是冯太后的延续。
“你同他掏心掏肺?你为他谋划出路,可是他呢?他私下同瑞王一直有来往,日日在你茶水里头下毒,你既然下不了手,姑姑就替你担了。冯家如今只剩下你了,姑姑也只剩下你了,你现在是要为了一个男人,与我反目吗”
冯子由又怎会不知蓝若在他的茶水里下毒,可那是他该受的。
冯子由眼神涣散的看了冯太后一眼,然后重重的跪在地上,他乞求着冯太后。
“姑姑,你放了他。子由自今日起同他死生不见。”冯子由颔首遮住了眼里失落。
冯太后眼底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侄子,罢了,就留他一命。
“我自会派蕊心去,你陪陪哀家,明日再出宫”
冯子由听了这话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若是早知如此,当初他绝不会把蓝若接进冯府。
午时一轻马轻从冯府后院驶出,蓝若怎么来的,走也是怎么走的,都是从后门,都是午时。
瑞王接到消息的时候,蓝若已经消失在京城里了,林茂年派人出去找,可是了无音讯。
“随他吧,说不定,他能想通。给蓝明送封信去,把蓝若的事情同他说,让他心里有准备些。”
林茂年领命之后,也不禁感叹蓝若的坎坷。
崔政在何家村住了两天之后,便返回县里。崔翰走的时候,可是连拿带要的,整整一马车。
“将军,就送到这儿。”崔政制止何元白翻身上马的动作。
原本就离着县城不远,那能让他跟着跑一趟。
何元白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崔翰,虽说有点武功,可是看着不着调,还是小孩心性。
崔政见何元白打量着崔翰也知道是不放心。
“若是人多了,才会让有心之人起疑。”
何元白听了崔政这话,后退了几步。一切以殿下的安全为主,若是为此而让有人之人发现,那反到是他的罪了。
崔政上了马车之后,崔翰回过头瞪了一眼何元白,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就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