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辆马车入了江陵县,林茅典一早就在城门口守着,此时见着马车,行了礼之后,便引着马车往顺风客栈去。
林茂年见着多年未见的大哥,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于是也装做看不见。他不待见他,他还不想见他呢。
等马车到了客栈后院之后,林茅典拿了轿凳放在马车前,林茂年提醒了一句到了,瑞王才掀开车门,下了马车。
春意微凉,瑞王下了马车之后,林茂年就替瑞王披上了披风,瑞王微缩在披风里头,原本坐马车昏昏欲睡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这倒是和你说的不同,这天,还是比京城不遑多让”
林茅典隔三日一封信,从一开始的述职,到后头瑞王不耐烦看了,于是林茅典,就一边说着事,一边与瑞王聊着这边的人情风俗。
林茅典微躬着身,把一早就准备的金丝双龙戏珠的袖炉递给了瑞王。瑞王接过袖炉之后,这才看了一眼林茅典。
“你这越发老成的样子,或越来越像林叔了。还是茂年好,还同小时候一般没规矩”
林茂年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家殿下不喜欢哥哥同他生分,三人虽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毕竟君臣有别。
“殿下,您就饶了我吧,若是这事被传到我爹耳朵里头,他倒是与属下不相来往,可也够属下的娘隔空絮叨一阵了。”
瑞王一听这话倒是笑了出声,小时候骗着自己叫哥哥的人,现在倒是变得胆小了。
“殿下,奔波几日,还是早些歇歇脚,也得顾全下小殿下”
瑞王这一种别说多惬意了,若是遇着好风景的地方,还特意让林茂年休整一夜才走,走走停停的才耽搁到今日才到。
林茂年见瑞王未曾动作,就上前了一步,在瑞王身边耳语了几句。瑞王听着听着脸就红了,乖乖的随林茅典进了客栈休息了。
原本也只是休整一夜,瑞王此次的目的地是何家村,把瑞王安全的交到林茅典手里之后,方元良只留下了滕道,其它人则返回京城复命。
滕道提着从京里带出来的酒去找林茅典了,滕道是当年先皇收养的遗孤,当年如同他们这般的孤儿还有很多。而负责收养这些人的就是林鼎,滕道和林茅典也算是一同长大的。
只是滕道从出生起就进了暗卫营里头,而林茅典则是成了王爷的侍卫。
“这小县城里头的酒到底是没这京里头的香!”
滕道替林茅典又满上了一杯,然后再给自己续了一杯,闷声一口,辛辣充斥着胸腔,倒也畅快。
“就这一壶了,喝完就没了,若是想要,得等下回了。”
林茅典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花生米,摸着还有些余温,放在桌子上。
两人在院中坐着,看着春日夜里头的月,皎洁明亮,就跟此刻的林茅典一般。
滕道取笑的看着林茅典一脸的得偿所愿 ,若不是因着从小到大了解双方的性子,还以为林茅典是谈成了一桩大生意。
“你不远千里的算计林叔,你觉得他能不知道?无非也是因着小年的原因罢了,你离开之后小年也跟林叔闹了脾气,前段时间因着要随瑞王南下,两人关系才有所缓解。不是我说,你当年也太胆大了,连小年都敢按上榻。且不说他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就单说他是离王的亲生子这条就够要你命了。”
林茅典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他从来都不后悔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因着自家亲爹迂腐,他和小年子早就是有名分的夫夫了。
怕,从小养在自己跟前的媳妇,他唯怕护不好他,至于其它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离王旧部早就没了,更何况小年也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室所生,离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子流落在外”
当年离王叛国,与突厥里应外合,将先皇困于玉谷关内,若不是怀远军支援及时,灭了离王一脉,如今怕是坐在龙椅上的就是离王一族了。
滕道从怀里拿了一封信交给林茅典,然后自顾自若的喝起酒来了。
林茅典看着信封外的笔迹,一眼便认出是自家亲爹的。林茅典拆开信之后,一目三行的看了下来,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离王居然囚禁了国师之后?如此下落不明,王爷怀疑是何叶,这不可能,何叶是怀远将军之后,若是真的是国师之后,怀远将军也应当能看出不同,可并没有。”
国师一脉已失踪多年,当年的族人也几乎因着储位之争全军覆没,仅剩下的了也一夜消失。
“有什么不可能的,国师之质,又不是人人都有。你可别忘了,传言中的国师可是天选之子,并不是辈辈相传”
林茅典与何叶接触也不算少,何叶经常出奇不意的一些想法确实是很惊艳,可未曾想过竟与国师之事相关。
“冯家如此知晓此事吗?”林茅典着急询问
“怕也是瞒不久,王爷坐镇京中,就是为着打乱冯太后的疑虑。现在至关重要的是瑞王子嗣、何叶是否是国师之后。”
开国之时国师一脉便与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