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兰芝把五花肉、鸡块、棒骨,冷水绰水焯去肉里面的杂质血沫和荤腥,棒骨垫底放入干净用白酒洗过的坛子中,在码上一层提前泡发好的干扁豆和干笋片,码入五花肉块,最后码入鸡块、泡发的墨鱼干、海米、浇入澥开的豆腐乳汁,炒好的糖色、拍扁的姜、葱结、发好的口蘑,倒入适量煮肉原汤。在煤气灶上中火烧开,再转到用锯末塞好的泥炉子上焖煮三四个小时。
荣兰芝也没想到赶早集,能遇到卖野生鲶鱼的,俗话说:“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家里种着茄子,那就多添一个菜呗。茄子切成滚刀块,鲶鱼切成大块,两样都过油炸了,留少许底油,爆香葱姜蒜,烹入酱油,激发出香味,放入茄子煸炒几下,再放入鲶鱼,加料酒,适量开水,大火烧开,小火焖炖。家里有大锅灶,就用那个,用玉米面掺点白面来点小苏打做成饼子,在锅帮上贴一圈,鲶鱼炖茄子好了,有着金黄嘎巴的贴饼子也熟了。
卖牛肉的因为认识东永锡,知道想炒着吃,就给了牛子盖肉,它是牛臀部和后腿上的肉。将牛肉切成片,放入蚝油、苏打粉一点点,酱油、白胡椒粉、少量淀粉,搅拌均匀,再倒点油封油,搅拌均匀放在一边腌制着。
这时,门口有了动静,是关大夫和小罗来了,两人都买来了礼物,又是苹果,又是牛奶啥的,两份厚重的上门礼。荣兰芝正要往屋里让,两只大白鹅冲了进来,后面是牛牛和龙凤胎,接着就是谭淑珍着急忙慌地跟进来,“说了不能跑,又跑,看一会儿怎么……”见院子里站着的人,就知道上岁数的那位,就是儿媳妇的伯乐——关大夫。赶紧说道:“客人都来了,牛牛你们啊,还不赶快问好……”
牛牛第一个上前:“爷爷您好,叔叔你好!”龙凤胎:“牙牙(爷爷)好!蜀黍(叔叔)好。”“哎!好,好,好!这仨宝贝真好,大姐,您真有福气。”把关大夫和小罗让进屋里,由婆婆和东永锡带着仨宝陪着,荣兰芝回到厨房继续做菜。仨宝的童言稚语,还有大人们的欢声笑语,不时从屋里传出来。
虾是极鲜活的小河虾,放过多的调料,就是辜负了小虾的鲜美。荣兰芝一向认为,有时制作美食是很简单的事儿,只放入一点点盐调味就好,多多的蒜蓉,抖拌均匀,让每一个小虾都裹满蒜蓉,腌制五六分钟。五六分钟后,拍上适量面粉,中油温炸制两分钟捞出,升高油温,再复炸一次,香酥可口,蒜香浓郁的蒜蓉河虾就大功告成。
牛肉腌制好了,温油滑炒至六七成熟盛出备用,起锅放油,放入拍散的蒜瓣,小火慢慢煸炒出蒜油,放入滑好的牛肉,烹料酒、酱油、少许的胡椒粉,翻炒均匀,开大火,翻炒片刻,下香葱段,出锅盛盘。荣兰芝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通,整出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改革开放后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东家添置了待客的餐桌,带转盘的餐桌。有东永锡和小罗帮忙,八个菜摆上餐桌。龙凤胎一看被七个菜围在中间的坛子,就拍手高呼:“哇啊,坛子肉,坛子肉,好吃的坛子肉。”牛牛:“关爷爷,罗叔叔,我妈妈做的坛子肉可好吃嘞,还有鲶鱼炖茄子,我妈妈做的菜都很好吃,坛子肉和鲶鱼炖茄子最最棒。”
荣兰芝把坛子盖一掀开,浓郁的酱香混着扑鼻的肉香,墨鱼干香……一下子就蹿了出来,让人口舌生津,食欲大开。荣兰芝用一双长长的筷子,给关大夫夹了扁豆、五花肉、墨鱼干、鸡块,递给关大夫,正想给婆婆夹,谭淑珍说道:“先紧着客人,我想吃什么我自己来。”小罗:“别和我客气,我自己来好了,嗬!你家这筷子是不是人家都用来炸油条,你别说,用这个夹坛子里的菜,正合手。”
小罗夹完了,东永锡接过去,给仨宝都夹了,这才给荣兰芝夹了,最后才给自己……其他人这时候什么也不管了,尤其是关大夫和小罗,都在闷头猛吃。干扁豆吸足了五花肉的油脂,带着一股肉香,些微的韧劲,真是越嚼越香。五花肉被干扁豆吸走了油脂,肉肥而不腻,又吸进了干扁豆的特有的干香,别有一番风味。再细细品味,还有墨鱼的鲜香,墨鱼干被五花肉的油脂滋润,入口不柴,还带着肉香,这坛子肉的滋味不可言说,难以描述。
再来一筷子鲶鱼炖茄子,鲶鱼肥而不腻,茄子吸足了鲶鱼的油脂,鲜香味浓,相得益彰。茄子染了鲶鱼的香,鲶鱼有了茄子的味,难怪有“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的说法。还有蒜蓉牛肉,牛肉鲜嫩得很,蒜蓉充分激发了味蕾,让人欲罢不能。
关大夫自认为不是个口腹之欲的人,作为医生更是注重浅尝即止,可吃了荣兰芝做的饭菜,就颇有些控制不住,没想到荣兰芝的厨艺如此了得。再看看三个孩子,被教导的很好,小小的年纪,就很注意用餐礼仪。自己吃着自己碗里的菜,不像其他的孩子,还得大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喂,要么就是百般地哄着,才肯吃饭。
无论关大夫,还是小罗,他们都不会知道,荣兰芝以后还会凭借着自己的厨艺,得到阅读私家珍藏的古医书和中药珍方呐。作为陪客,来蹭饭的小罗,没想到今天此行,不仅品尝了美食,还交到了良师益友,虽然和东永锡两人,一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