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心里一沉,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本来是想要把刀洗干净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知了屋里竟然亮了。
因为水缸就在她屋子窗户下面,他害怕被发现,就悄悄放在厨房门口,准备第二天再洗。谁知皇后那边速度那么快,一大早天没亮就来搜查。
程执的目光和卫青生的眼睛在空中交汇后,一大片记忆就涌进了脑海,涨涨得让她头疼,心里泛出不属于她的情绪,是遇见心爱之人的羞怯和慌张。
但程执依然面色不变,她镇定自若地说瞎话:“奴婢昨日托尚食局的公公带了条鱼,那鱼带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奴婢杀完鱼耽误了时候,生怕影响九皇子用膳,这刀就随手放在水缸上了,这才留下了血迹。”
她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和系统沟通:“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一板一眼地答:“滴!宿主的记忆主要来自于三个部分,第一系统提供的世界主线剧情,第二种是原身现存的记忆。第三种是原身潜在的记忆,如童年记忆,需要一个触发点,触发之后才能获得这部分记忆。”
“你为什么不早说。”程执无语。
“滴!根据《系统规则》第一百一十三条,宿主询问后,系统才可以回答。”
程执简直没话说了。
卫青生听了她的话,他把刀拿起来闻闻,刀上的确带着鱼腥味,不过气味不重,他心里还是莫名有些奇怪。
他语气温和地问:“鱼是什么时候吃的?”
程执不慌不忙,沉着地答道:“昨日晚膳。”
“怎么吃的?”
“整条清蒸。”
“尚食局帮你带鱼的公公是谁?”
“王嬷嬷身边的小满子。”
“昨日几时入睡?”
“亥时初。”
“入睡后可听到什么动静?”
他的问题密不透风,但程执的大脑飞快运转,回答的竟也滴水不露。
但这个问题程执迟疑了一瞬,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瞬,卫青生马上察觉到了,他目光瞬间凌厉:“你昨晚到底听到了什么动静?”
顾疏在旁边面色不动,手已经悄悄摸向了匕首。
昨夜他刚回来,知了屋里就亮了烛火,他不能保证,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昨夜房里好像有耗子,吱吱喳喳的闹腾半天,让我半天都睡不着觉,晚上起来捉了半天。”程执皱着眉,一脸苦恼道。
卫青生听完冷着脸,呵斥道:“胡闹!”
顾疏不露声色地把程执挡在身后,“景阳殿荒僻,耗子太多,卫统领不必对一个小宫女如此恼怒。”
卫青生说罢,也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凶恶,他没理睬顾疏,只欲盖弥彰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指了一个侍卫,“你,进去捉一下,看有没有耗子。”
侍卫走了两步,才发觉统领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是来追查线索的吗,怎么要去捉老鼠。
顾疏站在旁边皱着眉,心里很是不舒服,像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被别人觊觎一样。
这个禁军统领,怎么这么奇怪,从进门就直勾勾地盯着知了,真想把他眼睛挖下来,他垂下眸子,看似乖巧纯良,但手上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
禁军询问过二人后,没有找到半分蛛丝马迹,卫青生就带人离开了。
顾疏附在程执耳朵上委屈地说:“知了,这个卫青生怎么这么凶,一身血腥味,问话的时候恨不得要把人吃了一样,一看就杀人如麻,知了,我们一定得离他远一点。”他说完低头蹭着比自己矮半头的知了。
程执心里正乱着,她避开了顾疏亲昵的姿势,没有回答。
顾疏的嘴角还上扬着,可眼神阴骘寒冷,心里的暴戾已经在黑渊中翻腾肆虐。
“哪个是程执,这是我家大人送的东西。”禁军侍卫把一只竹编牢笼放在地上,一只毛团子懒散散地探出头,大概三四个月的样子,眼睛干净清澈,像是一捧带着温度的白雪。
程执的心里很乱,她复杂地看着这只白猫,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认识卫青生,但是原身和卫青生却很熟悉。
程执从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不担心自己会露馅。
可问题在于,卫青生和原身小时候的关系不简单,两人是邻家,还是青梅竹马。
小猫懒洋洋地在地上打滚,而程执在记忆中发现,原身曾经也有一只这样的小猫,和眼前这只毛色、脾性一模一样。
程执大脑非常理智,她知道自己只是小世界的一个外来者而已,她不该介入这个世界太多,任务完成后,终究是要离开的。
尤其是卫青生心中生出的爱恋和开心,这一切都是她无法承受的东西。
她心里五味杂陈,程执是个有原则的人,她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如若不是招惹到大人物,她也不至于被迫沦为星际联邦政府的通缉犯,只能靠抢劫维生。
任务完成就足够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