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回宫也有几日了,御医尽心诊治,腿伤虽日益见好,可长时间行走还是会扯动伤口,这日,正巧宋依韵闲来无事,转来转去便来到了紫嫣住处。
“你腿伤还没好,这是做什么?”宋依韵刚推开门,没看见紫嫣从床上躺着好好养伤,竟瞧见她在收拾行李。
见宋依韵推门进来,紫嫣也没惊讶,匆匆忙忙行了个礼,没再作声。
“紫嫣,别告诉我你这是要去寻尹恒……”宋依韵扶着门往里看,她与紫嫣距离不过几步之远,却看不清紫嫣脸上的表情,宋依韵轻叹了口气,迈步上前扶住了她。紫嫣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手中的东西却没放下。
“尹恒没有音讯已经数日了,我终日躲在这房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紫嫣在宋依韵面前从不遮掩,说话时的小女儿姿态也从不避讳,一提起尹恒,紫嫣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依旧握着手中的物什,转身看着宋依韵说道。
自茗茶回宫,尹恒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宋依韵安插在外的手下那么多,却也无人知晓尹恒的去处,提起此事,宋依韵也觉得愁闷。
宋依韵见紫嫣无动于衷,伸手将她手中
的物什拿过来丢到了一边:“此事你无需担心,他虽一人在外,却也不至于出了什么问题,倒是你的腿伤未好,如今还是养伤要紧。”
见紫嫣不再固执着收拾东西,宋依韵也紧着将她扶着到一边坐下,紫嫣腿伤的确未愈,走起路来费劲不说,总还是异于常人。
“我腿伤已经无大碍了,也该活动一下,之前血手盟和尹恒有过交易,难保不会有过节,我若寻不到他,才是难以安心养伤。”紫嫣被宋依韵扶着,小心翼翼的坐下,或许是因为走路时牵扯到伤口,不过半刻间,额上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宋依韵起身摇了摇头,其实紫嫣此刻的心情,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她此刻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也只能劝阻紫嫣先养好伤。
“尹恒那边,我已经派手下去找了,你就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若你伤好了,我定然不拦你!”宋依韵扶着紫嫣的肩膀,严肃的应了一句,那语气不像是回答,倒更似命令。
入夜,皇宫里灯火通明,宫道上不时有小宫女提灯簇拥着走过,嘀嘀咕咕不知在交流着什么,夜里的风将殿前的红绸吹起,隐隐约约
给殿里送来了一丝凉意,宋依韵靠着门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娘娘,方才奴婢去给紫嫣姑娘送药,发现她不在房里,奴婢四下找了找,却也不见紫嫣姑娘的踪影,奴婢拿不定主意,特来禀报娘娘,这紫嫣姑娘还寻……”,宋依韵方才还在赏月思人,还没得尽兴,便被这忽的跑来,又吞吞吐吐的小宫女给扰乱了思绪。
“不必寻了,随她去吧。”宋依韵细眉微蹙,伸手将身前的衣衫拢了拢,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紫嫣执意如此,她又何必去扰了紫嫣的兴致,她既留不住紫嫣,又如何让别人留住?今日如若她是紫嫣,想必也不会做出其他选择。宋依韵摆了摆手,示意小宫女退下。
皇宫的夜,总是凄凉的,虽有清风明月相伴,却不及心上人在眼前。宋依韵抬眸望了一眼远处的宫灯,不自觉地的轻笑了一声。
晨日初醒,山间半腰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层层落下,照进雾气里,竟映得周围色彩都多了些。
玉恒山顶上,尹恒曲腿坐在一棵树下,眯着眼睛看不远处的雾气,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他瞧起
那四散的光时,总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尹恒也记不清是何时了,许是在十几年前,他随父兄外出,途经此处曾驻宿在此,那日清晨早起赶路,他便看见了这玉恒山特有的彩光绕身景象,从那以后,他就日日夜夜想着再来此瞧一瞧,可如今也不知为何,儿时日日念着的美景就在眼前,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尹恒收回目光,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又顺手将它扔到了一边。
自从那日茗茶安全回宫,尹恒将紫嫣打发回去之后,他发觉无处可去时,便来了此处。恰巧这玉恒山上有一老师傅,好心留宿了他。来玉恒山这几日,尹恒倒也自在逍遥,从前接手风雨楼,免不了日日被俗事所扰,如今到此不问世事,却也乐的清闲。
“世间是是非非,扰人心智,凡做事,无愧于心便好!”尹恒方要起身回去,就碰见了出来拾柴的老师傅。
尹恒无奈的笑了笑,索性也照着老师傅的样子捡了一些柴。
对于用风雨楼来交换茗茶这事,他半刻也不曾后悔过,只是觉得自己无力将此事处理妥当,将风雨楼拱手相让,即是将父母心血付之一炬,对父
母和韵儿,总难免有些愧意。
或许当无事缠绕时,时间总会过的很快,尹恒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明明已过了数日,他却浑然不觉。
“小恒啊,外面有一个姑娘来寻你,说是叫紫嫣……”一日清晨,尹恒方才更完衣,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老师傅的声音。尹恒在玉恒山住了许久,老师傅倒也不见,叫得亲切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