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走的时候,天气变得格外的好,晴空朗照,许久没有出这么好的天气,微风拂过来都带着阵阵的暖意,令人感到惬意不已。宋依韵,萧璟玉,宸妃,蔺妃还有尹恒一行人都出来送行。
“你真的要走了,也不打算多留些时候!”宋依韵靠着萧璟玉,看着冷风准备好一切,就要离开的样子,微微有些难过地问道。她最不喜离别,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变得异常伤感。
冷风笑而不语,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从未打算改变。
“此去路上小心,注意一点,东西都备好了,缺什么现在也还来得及补上!”宸妃上前,看着冷风,看孩子一般的模样,眸中尽是牵挂和不舍。
“没什么需要带的了,前日里都备好了!”冷风点头,把那句多谢关心的话给压了回去,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宸妃而言,这句话都是多余的。
一旁的蔺妃见宸妃伤心不舍的样子,上前用手轻抚着他的背,安慰着她。又将目光转向冷风,温声道:“茗茶如今失了记忆,怕是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若是有缘,两人相惜,能在一起便在一起,倘若无缘,便也不必强求了!”
“嗯,我知道!”听到此话,他
顿了一刻,目光里带着几分失意,嘴角泛着一丝苦笑,除了如此,还能有何办法,只是心中多少总有些不甘,茗茶只是失忆了而已,是失忆,而不是失了感情,可仔细一想,没了记忆又和失了感情有何区别?
“不会的,你们定然会遇见,也定会在一起,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冷风,茗茶还在等着你!”宋依韵语调活泼,像是为他鼓气一般的安慰着他。
一旁的萧璟玉瞟了她一眼,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亦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见萧璟玉这么配合自己,宋依韵只觉心中一乐,这个腹黑鬼有时还是挺好的!
一众送别的人都上前将冷风围了去,又跟着说了一堆安慰和道别的话,只有微微脱离圈子的尹恒,看着冷风的眼中虽然是笑,在听完宸妃的那番话却像是浸了一层浅浅的忧伤,让人几乎看不到一丝一毫。
心底虽苦,可他却无法说明,对茗茶的那段感情——喜爱或是愧疚,他从始至终都藏着,未曾表现出半分。冷风要走了,茗茶也不在此处,他心底里除了牵挂,什么都没有。
尹恒低头望着垂在袖口空空落落的手,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明明可以清楚的感受
到,但却什么都不留下。就如同自己的感情,只有能感受得到,但终究会是一场空梦而已……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遇见你们我很开心,此去珍重,再会了!”冷风目光炯炯,仔细地盯着每一位告别的人,在扫到尹恒的时候,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两人无言,却都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微微靠着萧璟玉的宋依韵有些难过,转面往他怀中倒了倒,语中带哽,近似呢喃般的语气小声道:“心里难受……”
萧璟玉任她靠了过来,一只手护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靠一会儿,没事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宋依韵的肩膀,不住地安抚着。
直到听到冷风说了句告辞的声音响起来,宋依韵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离自己还不远的冷风,背影挺得直直的,大步往前走,尹恒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是说不出的失落,蔺妃皱着眉,宸妃掏出帕子,不动声色地拭了眼角,大家都是难过的表情。
“萧璟玉,你有没有听过一首送别的歌?”宋依韵盯着那个背影,目光有些呆呆的。
“什么歌?”
“我念给你听一遍: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萧璟玉摇摇头:“你为何不唱?”
“我唱不好,简直是‘呕哑嘲哳难为听!’你听了会比此番更难过的,还是不必让你更难过了!”
“……”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的时日,真要应了王安石的那句诗,“春风又绿江南岸”,这样的好光景,让人觉着无比的闲情适宜。
“何泛泛,空水共悠悠哟~阴霞生远岫……”舟夫一路欢情纵歌。冷风倚着舟沿,只手撑额,从睡梦中清醒,抬眼望着着过眼的江水绿林,脑海中又浮现茗茶的那张脸……
他最初见她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了,后来都渐渐长大,她的模样已变,不再是原本的样子,只是他从未见到,直到先前的英王府中相见,他才牢牢记住了她的样子,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全像刻石字墓碑一样的,刻进了心底里去。
到了江南,他要找她何其容易!冷风悠然一笑,眸底映出江水的碧色,望着舟夫的背影道:“师傅,江南可还多久?”
“江南不过三里,约小半个时辰喽!”舟夫边应着,手中的桨越发卖力了起来。
午时接近傍晚的时候,冷风下了船,走了半个时辰的路,才抵江南最繁华的街市
,人流如水,街上好玩的甚多,江南是个养人的好地方,这里的人,皆长了张温和清俏,水灵俊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