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膝下无子,对萧璟玉视如己出,自然事事都不免担忧了一些。
尤其这位英王殿下和一般享清福的皇子不同,他小小年纪时便吃了许多冤枉的苦,如今已经娶妻,却还因为太子不想去、他便老老实实顶包的事情而被折腾。
这么多年来委实是吃了太多的哑巴亏。
宸妃心疼的捂住了胸口,眉目间略过隐痛:“人人都道他是活阎王,殊不知他最好说话,分明太子处处争风,好事占尽,可轮到一些苦差事,还得是璟玉过去吃苦受累。有时候,我都提这孩子不值。”
宋依韵见人黯然神伤,连忙给她倒一碗热茶,推了过去道:“您别多想,我觉得,他是自有定夺。萧璟玉很聪明,不可能事事都任由太子左右。”
宸妃蹙眉摇头道:“他太重情义了,我总担心……”
“我知道,先前我也劝过他。如今他已经能够拿捏好这些了,您别担心。”
“真的?”她神情担忧的敛眸道,“但愿如此吧。”
宋依韵有些头脑昏沉的捏了捏眉心,道:“至于他和太子的关系,一切自有命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璟玉眼看着就要收拾行李去北疆了,突然之间又
被敬文帝叫过去,生怕又有什么太子不喜欢做的事情推诿给他。
和管事太监匆匆的穿过了宫门,一脚迈进了养心殿,敬文帝正悠闲的靠着桌子看奏折,好整以暇的等他来似的。
萧璟玉进门一看,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方才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顿了顿,他轻轻抬眸问道:“不知父皇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过几天又要折腾你路途迢迢的出门了,朕自然是想和你说说话。”他喟叹似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认真的抬头望他。
萧璟玉被人赐了坐,坐姿无比板正,是行伍中人独有的刻板严肃。
敬文帝见不得他如此紧绷,道了一声:“老四,在父皇这里,不用那么紧张。”
他愣了一会儿,才道:“是。”
“朕有话要问你。”那人突然低下了头。
萧璟玉不咸不淡道:“父皇请问,儿臣知无不言。”
敬文帝话语突然柔和了一些,缓声道:“朕事事都让你去受苦受累,你会怨朕吗?”
他一代君王,自然能掂量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大多时候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萧璟玉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回礼,道:“父皇说的哪里话,
儿臣为了凌风,这都是应该的,若能保证边疆安宁,无论付出多少,儿臣心甘情愿。”
他回答的不卑不亢,听起来有些客套,可眸中却是无波无澜,既没有不甘心的涟漪,也没有谄媚讨好的笑容。
让敬文帝硬是一点别样的情绪都捕捉不到,英王果然是比谁都清醒的人。
“唉,若非是万不得已,朕就算是踹,也要给太子踹去边疆的。”他容颜上是岁月留下的褶皱,稍稍放松,便显现出来了疲态。
他道:“只是近日遇上了太子妃生产,孩子正小,朕先前还听闻太子和太子妃有不和的传闻,这突然之间又听说了太子频频往妤儿那里跑,抱着孩子不撒手,恨不得整夜整夜的守着……”
“纵然是朕想让他去边关,可这心中终究是不忍让他们一家人分别。”
于是,就忍心让英王和他的王妃分别吗?
萧璟玉在心中只有一阵阵的冷笑,若是放在早年间,他或许还会有恼怒的情绪参杂其中,可如今却是不动声色了,只有日积月累的心寒。
不过从来都是如此,萧璟玉不是不知道,敬文帝心中最爱的孩子根本不是他,也不是调皮捣蛋的小女儿萧宝蛮,而是
那个风流一世的太子。
因为太子身上有他最为向往的潜质,那即是文人墨客的豪放,敬文帝一辈子在宫中墨守成规,终于有了一个满心都浪漫的儿子,自然希望颇多。
他轻轻颔首,线条精致的下颚被光影掩盖住:“儿臣理解,父皇不必担忧,边关情况,的确无人可以比儿臣更了解。”
敬文帝龙颜大悦,闻言也是哈哈大笑,抚须道:“璟玉果然善解人意,若是个女子,当可嫁了。”
萧璟玉:“……”
“对了,太子那边都有孩子了,你打算何时也让朕抱上金孙呐?”
他最担心的问题终于来了,连忙喝茶掩盖了一下,头疼道:“儿臣……儿臣自由定夺。”
太子妃这下子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连太子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都出了奇的三天两头跑去探望,动辄送去一堆堆的补品,吃都吃不完。
那些山珍海味堆在李妤寝宫中,她哪天心情好了都随手赏赐给了下人,先前被她折磨的下人们终于摊上了好时候,一个个都胖了一圈。
李妤宫中的婢女和她一样是个怼天怼地的暴脾气,正在膳房中给人煲鸡汤,咕嘟嘟的冒泡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