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巴巴看着自己,把愿望都写在脸上、想让自己陪同前来的是他,事到如今又突然反悔的还是他!
宋依韵的心思都比他要简单粗暴很多,她顿时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永远都是慢一步。他能看透自己一切细枝末节,可自己却是连他最表层的意思都看不透、窥不破。
萧璟玉不知道在翻找何物,一面找着一面继续不怕死的道:“当时自己还真是脑子一热,竟然想把你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本王竟也有糊涂的时候……分明年纪还没大到那种程度……”
身后的宋依韵气鼓鼓的坐在长榻上,闭口不言。
好久不搭腔,萧璟玉禁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这一看,才发现人已经是委屈的眼眶发红,环抱着胳膊坐在那里,看也不看自己,只是自顾自生闷气,活像是一个小受气包。
他哑然失笑:“今天吓坏了?”
“……哼。”宋依韵垂眉无视他,别过头去看向另一边,小巧的鼻尖泛起绯红,像只憋憋屈屈窝成一团的小兔子。
吓坏了,鬼才会被吓坏。她愤愤的想着,低头
沉默不语,窝火着和自己作斗争。
男人缓步走到她面前,这个身高对比,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她只能看见人修长笔直的腿,余光一扫,赌气似的又收回。
见她不搭腔,也不知是何处惹到了她。萧璟玉苦涩的弯起嘴角,轻笑一声,温热的手掌覆到人头顶,柔缓的安抚着。
“也是,那些刺客都是不要命的主儿,杀起人来都不眨眼,也难怪会吓到你。”他低声安慰。
宋依韵眼中雾气蒙蒙,半晌,委屈的憋出来一句:“……你为何后悔?是、是要让我走的意思吗?”
萧璟玉足足怔忡了好半晌,才哑然失笑,俯下身吻了吻人发顶,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本王还以为你受惊了。”
“我后悔……是因为这里太危险,这才启程一天,便遇到这样的亡命徒,虽是不棘手,但却让人倒胃口。”他单手抚摸着人后脑勺,安抚孩子一般,耐心十足,“本王怕你遇到危险。”
吃软不吃硬又受男色迷惑的宋依韵,这下子怒气消减下去一大半,哼道:“那你说那话什么意思,想赶我走?”
“冤枉,冤枉啊……”男子愈发觉得人可爱,无奈的低
头浅笑,“好不容易将你带出来了,本王又怎会轻易放你走?那样岂不是更加让我坐立难安?”
某人悄悄的破涕为笑了:“目标是你我两个人,我们一起出来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此话怎讲?”他垂下眼睫,这个角度的宋依韵格外乖顺,手便也不安分的摸上了那人小巧的下颚。
“我们出来,好歹能有个照应,身边又都是军旅之人,战斗力比较强。”她顿了顿,道,“我若是留在英王府,反观之下,英王府的管家和下人,多半都是上了年纪的或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岂不是更加没有招架之力?”
这次萧璟玉学的乖了,不再多说,而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赞同:“对。夫人说的是。”
宋依韵突然道:“你刚才……”翻箱倒柜的在找什么。
男人骤然之间单膝跪地,视线正好和她持平,形状好看的一双眸子清澈无比,宋依韵分明已经看过了这么多次,可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是让自己呼吸一滞。
“你你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她慌张无措的下意识向后一退,说话都禁不住要咬到了舌头。
男子见人面色绯红,扬了扬眉,心觉
有趣,不过此时不是逗人的关头。
他朝人伸出手去,道:“把手给我。”
宋依韵傻乎乎的“哦”了一声,像是碰什么危险物品一般,将自己白白净净的左手伸了出去。
男人一歪头,声音带着诱惑的味道:“不是,是右手。”
宋依韵心想:“你丫这是遛狗呢?!”
心中再怎么念叨,可还是鬼使神差的将带着些细碎伤口的右手伸了出去。
男子轻轻叹息了一下,若有若无的尾音飘荡在旷野微风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萧璟玉垂眸,将药箱打开,无比细心的给人处理伤口,冰凉的药草擦在手上。
她心中一动。
原来……翻了半天,是在找药箱给自己敷药。
这些伤口都是宋依韵在打刺客时不小心留下的,那刺客狡猾,身上还穿着软甲,软甲有刺,当时一拳下去,宋依韵疼的倒吸凉气,不过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没喊痛。
之后诸事繁多,她便也无所谓,想着等待伤口慢慢愈合。
谁知道这些自己都不在乎的细枝末节被萧璟玉看了个清楚。
她莫名的有些想流泪的冲动,略微哽咽了一下:“萧璟玉。”
“嗯?”他神情专注的处
理伤口,抬起头时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