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亮丽的太子皇兄曾经待他有多好,他铭记在心,而萧璟晟是一个怎样胆小怯懦的人,萧璟玉自然也是知道。
他像是在茫茫的时光中,抓住了他唯一不变的一点,竟是嘲讽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心中泛起酸涩和没来由的茫然,想道:“萧璟晟,你一直试图超越这些规矩,试图碾压在我头上,可你这么多年来,始终是个懦夫,你敢于用阴谋诡计来折磨我,却不敢像个男人一样,来和我较量!”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太子早就看不上功高盖主的萧璟玉了,而萧璟玉也很巧,更早的就见不惯拿着笔杆子抱着琵琶琴、整日里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的太子。
他面容上的冷酷和嘲讽被昏黄跳跃的烛火照亮,一清二楚,带着些他惯有的桀骜本色。
萧璟玉冷冷道:“你实在是太抬举太子了,他若是真有那个胆子,恐怕凌风国早就无人敢犯了。”
“四境之内,海晏河清,是何等的困难,萧璟晟若是能做到,便不至于暗地里和我较量了。”他素来注重礼法规矩,鲜少直呼太子的姓名,如今倒是浑不在意了。
“你真的会放下心来和太子撕破
到底吗……”宋依韵仍旧是惴惴不安,望着那人方才还黯然神伤,如今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神色,心中直打突突。
萧璟玉气定神闲的将茶水一饮而尽,轻轻伸出手对她招呼了一下,带着些毋庸置疑的霸道,那人便是乖顺的过来。
“夫人觉得,我还能如何呢?”他一把将人勾入怀中,让她坐在修长结实的腿上,疲惫的埋首于人发间,轻轻嗅了一下那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走到这步田地,非我所愿,我也本可以与你一世无忧,可偏偏他不能让我如愿以偿,这便怪不得我了。”手也不自觉地搭在她腰间,渐渐收紧,“本王真的……真的很累,为何反目,我竟都不知道,人心都已经变了……”
“他们会变,他们会离开。”宋依韵像是安抚一个失魂落魄受了欺负的孩子,温柔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缓声道,“但是我不会,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我帮亲不帮理,就算你做错了,我也会第一时间将那些欺负你的、反对你的人,统统赶走。至于收拾你的琐碎事,我都可以等到回家来,慢慢修理你。
”
听人乱七八糟、有些慌张无措的一番告白,萧璟玉突然觉得,哪怕此时的凌风国大限将至,他也是圆满了。
如何都值得了。
“夫人这么着急像我诉衷情……是不是预料到了何事?”他低声道。
听出了人话语中的不安分,她忍不住心疼的给他顺顺毛,道:“预料到你和我白头偕老了。”
边陲动荡,自然最先震慑到的,就是他这个曾经镇守边疆的王爷,这种危机感,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宋依韵心中泰然自若,她曾经在一本晦涩的古籍中看到过,凌风国存在时间弥久,之后的朝代更迭离现在还远得很,说是千秋万代都不为过了。
她自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己和萧璟玉的无数个时光。
萧璟玉任凭她扯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只是笑着随她胡闹。
她道:“对了……我希望你请缨出征,并非是让你打仗,我也担心你的安危啊。”
“那夫人有何高见?”他云里雾里的抬起头来。
“嗨呀……你明明知道的,还要问我。”宋依韵无奈的弯起眼睛笑道,“和暴戾恣睢的对立一面,自然就是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萧璟玉突然
怔住了,自己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被勾起了好奇心,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嗯哼。”某人像只猫一样,微微扬起了小巧玲珑的下颚,道,“你治理了这么多年,南疆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百姓算作是安居乐业了……如今人丁日渐兴旺,若一旦开战,必然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好不容易才让南疆恢复元气,这么一折腾,不知道又要耗费你多久来修复了。”
萧璟玉顿觉心中苦涩,道:“想不到知我者还要属我的夫人,实属不易。”
“那是必须。”宋依韵也是趁机在大帅哥身上揩油,美滋滋道,“我若是你,估计我得被诸多无理请求气死……这么一来,我看你的脾气还真是好。听我的,准没错。”
“那……何谓以德服人?”他依旧一知半解。
“这很容易,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实际操作可能会有危险。”她嘿然道,“说起来相当容易,不过是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众人,对付奸佞小人自然是用最为狠毒的方法,而面对同样是身先士卒的将士们,都应该怀着敬畏之心。”
“平等待人,方能得到回馈,
只不过究竟用什么办法,还要到时候再说,我也……我也说不准。”
听了人这样一番论调,萧璟玉震惊得合不拢嘴。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