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可谓是将蓝粹当场震住了。
她在震惊之余,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无理。
好歹是在宋家,如今宋大人已死,薛氏撑不起来一个官员之家,自然万事都由长子宋诏韺来打理。
自己当着一家之主的面儿,硬生生闯了进来,还口出狂言,于情于理,多少都有些不妥。
不过在她眼里,这宋诏韺不过是个随便撺掇几句便能勃然大怒,为了一个女人要私奔的傻子罢了。
她转念一想,自然也不会给他太多面子。
“哼,我是妾又怎么了?我就算只是一个侍妾,我也是堂堂英王殿下的侍妾,你不要太放肆了,最好给我注意点。”
宋诏韺皱眉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他仿佛是压着无穷无尽的怒火,到了极点,竟然听不真切了,只是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像是意识到了接下来的场面很难看,宋诏韺立马起身,对两个公子道:“张兄,李兄,今日家中有要事,对不住了,我们择日再战。”
两个富家公子也都是识趣之人,见到了如此激烈的场面,虽然心中是很想留下来看笑话的,表面上也都是笑了笑。
纷纷拱手道:“告辞。”
蓝粹何等聪明,明眸贼溜溜的一转,就知道宋诏韺的意思了。
他想听到的,自然不是自己方才说的话,而是那句……
“私奔啊。我说错了么?”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宋诏韺一开始还不相信,一个侍妾能有这种本事来混淆视听,此时应了宋依韵说的话。从头到尾还真是自己被蒙在鼓里,就算……他一直坚信她在王府中过得不好。
宋诏韺白白净净的手上青筋暴起,望着蓝粹的眼睛中都布满了血丝,压抑着雷霆之怒。
“原来是你……”
蓝粹半分不让,眯眼冷笑:“是我?说错了吧,想要偷偷摸摸带着宋依韵走人的,可是你宋诏韺啊。对自己多年来的妹妹有此想法,真是畜牲不如。或者说……”
“你们两个究竟谁不是亲生的?”
“蓝粹!”宋诏韺勃然大怒,他猛地扬起手来。
“宋诏韺!”她不甘示弱的回吼过去,眼中寒光凛凛,“我是英王的人,你敢动手打我,最好想清楚后果。”
他高高举起的手突然僵硬在半空中,神色也随之一怔。
没错……她再怎么猪狗不如,也是人尽皆知的英王府中的
人。
自己此时若是鲁莽的动了手,保不齐萧璟玉会揪着自己不放,而如此一来,必然波及到太子。
太子才是宋诏韺背后的主子,不能冲动行事。
他狠狠放下手臂,平日里和太子学的温润如玉的面具已经破裂,此时青筋暴露,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来看笑话的?”
蓝粹勾勒得极其精致的眼尾轻轻一扬,红唇轻抿。
“本英王侧妃,是来看看可否人赃并获。”
“哼,蓝粹,少拿你英王侧妃的身为来压我。”宋诏韺冷冰冰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他虽然身份不高,官职也并不显赫,但跟在太子身边,到底也是耳濡目染惯了,竟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清高之感。
对于蓝粹一个爬床婢女,更是毫不在乎了。
“我根本不在乎英王究竟如何,我是太子的人,他做了什么丝毫影响不到我,你最好也给我知点分寸。”
说到最后,一个阴戾无比的目光扫到了蓝粹,让那人顿时打了个冷战。
言外之意,爬床婢女或者英王殿下,他一概不放进眼中。
“你……”蓝粹被噎住了,这府中处处都是宋诏韺的人,她有些怯场。
徐正全程在旁边一言不发,他此来只有一个目的——帮萧璟玉打探宋诏韺的看法。
看看此人是否如同太子一样野心勃勃。
此时蓝粹处于下风,不由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作壁上观的徐正。
而对上那人木然的眼睛时,蓝粹心中呜呼哀哉,这人是指望不上了,只好气哼哼的继续瞪着宋诏韺。
徐正在二人唇枪舌战的关头,已经偷偷溜走了。
来时也不过是两个人来的,这下子把蓝粹这麻烦精留下来,他一个人走的一身轻松。
萧璟玉还在原处等待,徐正不多时回到王府,直接拐到了沁然亭。
他提步快走过去,拱手道:“王爷。”
“宋诏韺似乎对英王府的态度不太明显,不过,他言谈举止之间,还是能看出来此人的倨傲心性的。骂蓝粹的时候,也拐弯抹角的捎带上了正主。”
萧璟玉一语中的:“他说自己和太子的事情了吗?”
“对!”徐正一拍大腿,大大咧咧道,“他这次可以说是豁出去了,面对蓝粹那污言秽语指桑骂槐的,他直接承认自己是太子的人了!”
“本王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