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
模模糊糊的画面,穿越遥远的时空长河,又不依不饶的定格在了萧璟玉的眼前和脑海中。
当年的那个太子总是少年心性,颇有一副文人的傲骨,从来不肯听从武学师父的管教,只会偷偷溜走,自己跑到只有他和萧璟玉才知道的秘密基地。
开始少年太子并不广泛的乐趣,写诗作画。
而替他望风把门儿的,自然就是年纪相仿又喜欢跑跑跳跳的萧璟玉了。
彼时也能称得上是个“两小无猜”了,只不过岁月不饶人,越到后面,才越是发现,猜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荼毒了兄弟二人本可以拥有的纯真和义气,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太子哥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那时的太子毫不犹豫的便回答了他:“本宫自然是想成为李白那样的大诗人了,一生浪漫,一生潇洒,宛如天上谪仙!”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二人身量拔高了,容颜俊朗了,年纪增长了,回答,竟然也不同了。
“皇兄,你以后想做什么?”
“璟玉是在和为兄开玩笑?东宫太子,以后……自然是要做帝王。”
他微微怔住了,不得不说,太子可以画画,可以吟
诗作对,可以精通乐器,唯独,不像是个帝王。
可萧璟玉彼时并没有多想,只觉得,他是太子,自己是王爷,为了父皇如今的领土,为了那人未来的江山,他即便是和人玩儿命的打仗又能如何?
他的“太子哥哥”总能记住自己,总能牵挂自己的。
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太子眼中的贪婪和野心。
萧璟玉茫然了。
正如今日在朝堂上,面对着朝堂众臣与正襟危坐的陛下时,太子咄咄逼人,巧舌如簧。
萧璟玉默默的看着他,再也看不出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了。
他心中隐隐作痛,嘶的吸了口冷气:“皇兄……究竟想做什么?”
太子侧颜棱角分明,闪烁的眸光被他平日里的伪善所掩盖,却是藏不住暗流汹涌的野心。
他根本不理会萧璟玉,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父皇!南疆传来消息,匪徒日益猖獗,残害百姓,边陲重地不得安宁,还请父皇派遣武将前往镇守,英王殿下,便是最好的人选!”
萧璟玉那时如遭雷击,他当场咬碎了牙关一般,冷笑一声:“皇兄可真舍得自己的弟弟,说镇守就镇守?”
“唉——”
宋依韵托着下巴,
脸颊两侧并不明显的肉被她推了起来,道:“太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还有何舍不舍得?”
“是,也怪本王妇人之仁,总以为那人不会做的那么绝,谁知道当着我的面都可以打我的脸。”
萧璟玉喝茶如喝酒一般,猛地又是灌了一口。
“真是胡闹!”
宋依韵微微歪了歪头,好奇的目光投向愤愤不平的萧璟玉。
她还是要肯定一点的,那就是——萧璟玉并非是个活阎王,而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
他正是太容易被感情羁绊了,所以才对太子迟迟不能下手,他没有理由,也不想对兄弟出手。
这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兄弟反目?
她禁不住点评道:“太子实在是太心急了。”
萧璟玉轻轻蹙眉,闭了闭眼。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她又禁不住喟叹连连,替萧璟玉抹一把辛酸泪。
那人却是微微的释然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轻轻侧过头去,眼神中颇有不怀好意的意味,调笑了一句:“夫人平日……竟也是如此有文采?”
“我平日怎么了?!”
宋依韵倒吸了一口气,不安分的伸手过去,拍了拍
男人坚实的手臂,斥道:“你什么意思,四王爷这是消遣我呢?”
那人轻描淡写的提了提嘴角笑了一下,干脆又低下头用茶杯掩饰。
“不敢。”
二人之间先前略有紧张的气氛突然因为这一句半生不熟的话,冷静了下来,松弛柔软了不少。
宋依韵紧绷的神经也忍不住休息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眼下的形势已经十分明了了。”萧璟玉道,“太子如今咄咄逼人,先是夺兵权,后是想用让我驻守边疆的法子,顺手把兵权丢回给我。打个巴掌给颗甜枣,未免厚颜无耻了些。”
宋依韵点头赞同。
他的神色变化幅度虽然很小,但是在宋依韵这双观察帅哥的“火眼金睛”之下,还是能察觉到,他先前的沉郁已经一扫而空,换上来的,是英王雷厉风行的霸道。
果然又恢复状态了,可喜可贺。
“如今不能坐以待毙,本王既不能主动挑衅生事,也不能任人宰割。只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的眸光突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