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韵突然之间闯了进来,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毕竟蓝粹的院子也是个侍妾居所,加上她如今一身的罪责,正是看守最严格的时候。
兰菲云买通下人,哭穷卖惨的混了进来还情有可原,这宋依韵平白无故的埋伏在这里,依蓝粹的观点来想,她只可能是来杀自己的……
只不过是被兰菲云事先截胡了而已。
蓝粹便是这样越想头脑越是乱糟糟的一片,能让宋依韵听听这兰菲云是何角色,本应是个开心事,自己终于不至于沦落为有苦说不出的傻子。
可,她可是亲手将宋依韵的孩子害得没了啊……谁会轻易放过杀子仇人?
蓝粹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她终于站不稳了,纤弱的身子晃了晃,唇色惨白的低下了头,扶住了桌子。
宋依韵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蓝粹不可能好端端的便不要命的杀自己。
必然是受人挑唆。
她此刻看见兰菲云那张精致无双的小脸,心中燃烧起腾腾的怒火,已经遏制不住,几欲喷薄而出。
“说啊……兰侧妃,你这闲着没事儿,来一个罪人屋中,意欲何为?”
宋依韵缓缓的眯起了眼睛,这句话说的不急不慢,显然
是来兴师问罪的,颇有威慑力。
兰菲云心中咯噔一声:“我,我想来就来,我在王府生活了这么久,难不成还要事事通报你不成?”
她警惕的打量着宋依韵,见她如今神色憔悴,全然没了往日的美艳靓丽,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似的,双眼无神,肤色蜡黄,红唇不复,只带着一些凶狠的意思。
宋依韵如今能这般落魄,她看了心中不由酣畅淋漓。
突然发出一声轻嗤,道:“正妃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在屋中休息,还跑到我这里来吹胡子瞪眼,妾身好害怕呀?”
她翻了个白眼,千娇百媚的哎哟了一声,刻意用小手绢儿擦了擦自己额头流下的冷汗,神色颇为自然,心却是慌乱的猛颤。
宋依韵整个人的气势都凛冽如刀,再也不掩盖自己先前的大方客气,忍着小腹一阵阵令人崩溃的疼痛。
她皮笑肉不笑,道:“第一,就算你在王府生活得久,可如今依旧是我——英王正妃来管事,你有事的确要通报我。”
“第二,本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轮不到你来阴阳怪气的。而且,蓝粹院中现在是禁地,你是以何手段进来的,自己心里清楚。”
“
第三,”宋依韵眸光骤然寒光阵阵,冰冷无比,“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
兰菲云被她这就话说的浑身一震,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英王正妃。这下子被抓现行了,场面僵滞,她心惊肉跳。
蓝粹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轰然倒在了椅子上。
她像是精神紧绷许久,苍白的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死了……”
“她为何要死?兰菲云,你不说话,我可是忍不住要多想了。”
她眸光流转,哼笑道:“这有何可想?我是来找东西的。”
她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说话像是有了底气,缓缓走过去,将手搭在噤若寒蝉的蓝粹肩头。
“我和蓝粹同出自于皇后娘娘手下,情同姐妹,自然是时常来她院中看她,谁知道还没几天呢,她便被人逼得发了疯。我这上次走的急,落了东西在这儿,这次来取,顺道看看我这苦命妹妹,怎么了?”
宋依韵最痛恨不知悔改之人,她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心中郁塞难当。
“那你倒是说说,你将何物落在这儿了?”
兰菲云不愧是之前在英王府混得最如鱼得
水的女人,依旧优雅,神色自若的踱步过去,将一个珠钗拿了起来,走过去递给她。
“就是这个。”
宋依韵一笑,接了过来打量着:“就是这个?”
“没错。”
她摇了摇头,笑着叹了一声:“可这个,正是蓝粹第一次进府时,王爷给新晋侍妾的。”
兰菲云脸色倏地白了下去,转而道:“那是我看错了,谁让我也有这样的钗子呢!”
“我看,你来找东西嘘寒问暖是假……”宋依韵话语平静,声音冷淡,“想要杀人灭口才是真!”
外面站着的下人有很多,她这么一说,谁都知道了兰菲云杀人未遂。她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宰相之女,呼风唤雨,谁料能被一个宋依韵压制?
兰菲云的神色愈发狰狞,猛地一把呼过去将那珠钗拍到地上。
“你胡说八道!”
她气急败坏,那珠钗四分五裂。
宋依韵意识到不对,微微退后一步。
“宋依韵你欺人太甚!”她不依不饶的冲了过来,一把推上了那人虚弱不已的身子。
她刚刚小产过,身体本就虚弱不已,方才说那一番话也是强撑着支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