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璟晟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萧璟玉,敬文帝最忌讳别人在宫里头不知眼线,窥伺机密,萧璟玉这是撞到枪口上了。
小太监吓得身上都在发抖,眼睛也不敢到处乱瞟,老老实实地说道:“回皇上的话,是英王府上的内侍水墨来了。说是英王府上的侧妃宋氏给英王送了一套厚衣裳,又催着来打听嘉德公主殿下是否安好。”
敬文帝眼睛一眯,哼了一声:“宋氏是个好的,老四,你回去吧。”
萧璟玉行了礼,道:“父皇,南疆此时不安分,儿臣身为臣子,理应为父皇分忧解难,再加上阿蛮这时候又生病了,儿臣心中感念纯懿皇后的恩德,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宫了。”
敬文帝眉头舒展开来,一眼瞥见胖乎乎的福王萧璟焱直流大汗,衣裳都有些湿透了,就道:“老三,你回去把,你媳妇不是刚有了身子?别在这儿耗着了。”
福王萧璟焱乐呵呵地笑道:“父王,就是韩氏让儿臣过来的,韩氏还嘱咐儿臣,得等着嘉德醒了,才能回府,父王也知道,儿臣一向有些惧怕韩氏。”
福王惧内,是京中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敬文帝心情便跟着大好,还哈哈笑了一阵子:
“你这个性子,就得韩氏这样的管着。你也跟着过来吧,御书房李建有暖榻,你若是累了,就上去歇歇吧。”
太子萧璟晟也跟着乐呵,拍了拍福王萧璟焱的肩膀,笑道:“老三,你可真是有福气,父王那暖榻上可是铺着白虎皮呢。”
福王萧璟焱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萧璟玉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来,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跟大皇子泰王萧璟桓对上,萧璟桓愣了愣,随即冲着萧璟玉笑了笑。
宋夫人薛氏领着小女儿宋乐韵,深夜赶到了英王府,宋嬷嬷亲自出来迎接,又将母女二人给送到了流云院。
薛氏见宋依韵满身都是伤,先就流了泪:“听说你受了伤,你哥哥急得跟什么似的,来了两趟,都说你要静养,不让我们瞧。”
宋依韵心里头酸酸的,却不敢哭,怕眼泪打湿了药膏,也跟着安慰薛氏:“娘,你快别引着我哭了,我这几日精神跟着也不大好,今儿个晌午这院子里闹腾了一阵子,我这会儿就觉得身上不大舒服,偏巧宫里头也出了点事儿,我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这才把娘给接过来。哥哥呢?”
薛氏也怕引着宋依韵哭坏了身
子,便止住了眼泪,说道:“你哥哥在太学呢。晚上也宿在学里了,我没让人叫他。又不敢把你妹妹一个人给扔在家里,便都给带过来了。”
宋依韵笑着冲宋乐韵招招手:“阿乐来了也好,旁边的春阳轩已经收拾出来了,娘就带着阿乐暂时住在春阳轩,这几日就权当帮帮我,等我好了,再送娘和阿乐回家去。”
薛氏听出点儿不对来,就低声问宋依韵:“是这院子不干净?”
宋依韵也没瞒着薛氏,道:“兰静轩的那位来折腾了一下午了,王爷把这府里的中馈也都交给了我,我如今身上有伤,又还没在这府里站稳脚跟,身边儿少了人使唤,要是王爷在,便也罢了,王爷不在,我就怕……”
“你放心便是。”薛氏爱怜地搂住了宋依韵,“你好好养身子,娘帮你挡着外头的牛鬼蛇神。”
宋乐韵也忙挤出个笑容来:“姐姐安心养病便是了。”
她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了,这才分开几天啊,宋依韵从一个小小的侍妾摇身一变,成为了王府侧妃,原本正该春风得意的时候,谁能想到那张让人嫉妒的脸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时之间,宋乐韵都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
忧愁了。
宋依韵也没有精神去照顾宋乐韵的情绪了。
萧宝蛮落水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宋依韵就有预感,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她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那个要对她出手的人,会趁着这段时间变本加厉。
那人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手,但下毒陷害防火之类的事情怕是也会做得得心应手。这王府里,宋依韵是暂时找不到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只好朝着薛氏求救了。
薛氏的安慰让宋依韵放下心来,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日,果然就觉得神清气爽。
娘儿仨正在闲话家常的时候,绿菊来报,说是有一位姓薛的公子来求见宋依韵。
薛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宋依韵先就反应过来了,拍掌笑道:“娘,应该是舅舅家的博安表哥到了。”
薛氏一愣,忽地激动起来:“原来是博安那个小子!你舅舅上年间还来信说,要让博安赶考的时候住在咱们家,你父亲这一去,我便混忘了,这小子怎么找到王府里来了?”
宋依韵着人去请了薛博安进来。薛博安与薛氏见面,被薛氏拉着好一阵问,听闻宋先已经下葬,薛博安也唏嘘了一阵子:“博安是路上接到舅舅去了的消息,没想
到还是没赶上。”
薛氏哽咽道:“你舅舅知道你是个有才学的,听说你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