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玉竹峰半山腰处的住舍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怒吼。
惹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
“什么情况,是谁在大吼大叫!”
“就是,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知道是谁在乱叫吗?”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不把他屎都给打出来呢。”
“行了,都别说了,玉竹师妹接任峰主的大典就要开始了,还有一点功夫,赶紧准备好!”
“好嘞,马上来!”
...
外面那些弟子的话语声,不断传入江流柱的耳朵里。
幽暗的房间里。
他蹲在地上,眼睛血红一片,满脸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前不久,他还是风光无限,前途无量的玉竹峰首席真传。
如果没有飞龙城驻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就不会被玄心宗的人猜疑,就不会被边缘化,他甚至是新峰主最有竞争力的人选。
谁知道,到了今天,他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只能说,世事无常,徒呼奈何?
人生的每一步,每一个选择,都得小心翼翼。
稍有不慎,行差踏错,那就是和江流柱一样的下场。
最后沦为双方博弈的棋子。
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江流柱即使心中再无奈,再痛苦,也别无选择,他已经走上不归路。
府军那边有他来往的书信,等于捏住他的七寸,可以任意指挥他做任何事。
所以,即使再不情愿,府军要求他做的事情。
江流柱都得捏着鼻子做。
...
此时的玉竹峰,一片喜气洋洋。
新峰主柳玉竹接任峰主的典礼,马上便要准备举行。
和之前掌门接任仪式不一样。
掌门的典礼,若要举行,那就真的是劳民伤财。
不仅要邀请飞龙城镇魔司与府军两大势力来参礼,还要提前一个月时间,广邀宣州府内的其他大宗门的掌门过来观礼。
毕竟是千年大宗,要么就不做,要做的话,那就得把这个场子搞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但是,那个时候实在是特殊。
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宗门元气大伤,伤筋动骨,真不适合大搞什么典礼。
到时候来那么多人,看到玄心宗只有寥寥几个峰主长老出席,冷冷清清的样子,只会徒惹笑话而已。
所以,那时候,索性就是不搞什么典礼。
直接低调一点,自己宗门内外上下知道就行了。
而现在的玉竹峰峰主接任仪式,又不一样。
无需搞那么繁琐的仪式,直接就是自己峰上的兄弟姐妹自娱自乐一下便好。
这个等于是自己人,关起门来庆祝的事情,可以随意搞一下。
顶多便是邀请一下前峰主,也就是新掌门过来观礼。
又或者是邀请一下相熟的其他峰弟子,或者是长老峰主之类的,过来走下过场,以表同门之间,团结互助之情。
出于礼貌,柳玉竹邀请了宗门内的每一位峰主。
至于他们来不来,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从山脚下到峰顶大殿,这登山的沿途路上,每隔一段距离,柳玉竹都安排一个弟子。
如果有人宗门内长老、峰主以上身份的人物到来,便往大声往上通报。
一个接着一个地报上去,直至玉竹峰峰顶之上。
这项工作,非常具有挑战性。
在此迎宾的弟子,不仅要嗓门大,还要眼睛尖,脑子更要灵活。
仪式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便听到山下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吆喝。
“柳掌门到!”
“柳掌门...”
...
玉竹峰大殿里,众人听到山下面的一声声吆喝。
柳玉竹领着一众内门弟子到殿门外迎接。
按照惯例,柳玉竹作为新峰主,暂时是不能收真传弟子的。
起码要三年之后,过了考察期,物色到心仪的弟子之后,才会把真传弟子这项工作摆上日程。
真传弟子,这不仅仅代表的一个称呼,还是一种权力和资源的象征。
唯有真传,才是峰主的头号心腹。
这一般人,信不过的,还真做不了。
江流柱可是花费了十数年的时间,才走到真传弟子的位置。
没成想,只是短短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他就要从云端之上,跌落尘埃了。
这之间的落差,如何能让他接受得了。
大殿内,江流柱一脸阴沉地站在角落里,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把他遗忘了。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出现在门口的柳听荷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