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女人揉了揉眼睛，失望地说道：“好可惜，还以为能再见我女儿一面呢。”
“我女儿，今年5岁，再过3个月，过了生日就到6岁了。”
“她平时可乖可乖了，你们看，这都是她在幼儿园拿到的小红花。”
说着，她从茶几抽屉里抽出了一个手账本，上边记录着孩子的一点一滴，精致而又美好，和房屋环境格格不入。
“但就是个子长得比较慢，和她同班的小朋友比，矮了半个头呢。”
“我个子也不高，刚刚到一米五，我太知道矮人长大以后有多难了。”
“就给她买了很多牛奶，想给她补补。”
“那天早上，我心情不太好，她又调皮，偷偷把一半牛奶给倒掉了，一生气，就扇了她一巴掌，跟她吵了一架。”
“下午我婆婆接她回家时，她还在生我的气，跟着婆婆去了山里边玩水。”
“婆婆说突然涨水了，她拼了命把拽孩子，脚踝骨折了，还是没有把孩子拉上来。”
“她明明还那么小啊……”
说到这里，心碎女人趴在了茶几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女儿的小名，那声音，让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心碎了。
【太可怜了，那么小的孩子没了，当妈的哪里受得了啊。】
【要我说这婆婆也是，大夏天的怎么能随便带孩子去玩水呢？】
【天呐，我见不得这样的场景，主播拜拜，我要跟我妈妈打电话去了。】
5分钟后，心碎女人抬起头，红着眼说：“我还以为，主播你能过阴，把我女儿叫上来，跟她说几句话呢。”
“我就是想说，以后不喝牛奶了也没有关系，不管你长得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妈妈都爱你。”
顾月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冷静了一会儿后问道：“你右眼饱满，卧蚕明显，不是女儿早夭之人。”
“你见没见过你女儿尸体？有没有办丧事？”
心碎女人想了会儿后说：“没有，我们这里的规矩，这么大的小孩了死了，不能大办丧事，连棺材都不能用，只能用草席裹了扔在祖坟旁边。”
“不然是要折家族福寿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看。”
顾月：“那就对了。”
“你女儿还没死呢。”
心碎女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主播你说什么？”
顾月：“你婆家人有没有逼你生二胎？”
心碎女人：“刚出月子就开始说二胎的事情了，说他们老张家四代单传，不能没了后。”
“可我怀姑娘时很不容易，生的时候疼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顺转剖，遭了好多罪。”
“加上我娘家的情况，我就不怎么想生二胎，二胎要是个姑娘倒还好，要是个儿子，我老公和婆婆，肯定更疼他一些，以后老大心里怎么想？”
顾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私信给你发了一个地址，你去找你姑娘吧。”
“她没死，那天被水冲走的是另外一个孩子，你婆婆只是刚刚崴了脚而已，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把你女儿3万块钱卖出去了，觉着你没了老大，就会继续拼儿子了，对她来说，这是一举两得事情。”
“草席里裹着的，是她亲戚家的大狼狗，她和你老公实在是太了解你了，笃定你疼女儿，没有那个勇气去看尸体。”
【666，这老太婆的操作也太歹毒了吧。】
【要我说，这位大姐你离婚好了，你婆婆敢这么干，能没有你老公的默许？说不定他才是始作俑者。】
【既要把孩子丢了，还要让这位姐姐自责后悔，这老太婆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我说这家看起来不怎么有钱的样子，拼个儿子干嘛呢？继承债务？】
顾月接着补充道：“你不要一个人去，给你弟弟打个电话，让他喊几个人一起去吧。”
“这是他欠你的。”
心碎女人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回忆一幕幕出现在她脑海中。
小时候妈妈是很疼她的，但弟弟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那时候条件不好，鸡蛋、肉这些挺贵的，不能天天吃。
只能逢年过节的时候吃一点，弟弟吃完了以后，她想弄点儿汤汁泡米饭都不行。
青春期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腿疼抽筋，老师说那可能是生长痛需要补钙。
妈妈舍不得买15块钱一瓶的钙片给她，却舍得给弟弟买150一大盒的补脑营养液。
初中毕业后，她明明考上了重点高中，妈妈却舍不得交学费，让她去上了职校，因为职校不收学费，她这种成绩好的，还可以补贴一些生活费。
……
这样的事情，在她的人生中发生过太多太多次了，父母去世，姐弟各自成家后，便没联系过了。
转念一想，生了女儿后，自己便没有去工作过了，只是在附近打零工，好像也没有别人可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