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熊午良面前就出现了两个身影。
仿佛是从影子里钻出来的一般。
熊午良再次心中暗赞一声这堪称神妙的功夫,然后板着脸道:“以后没有本侯的命令,不要在我卧房里躲着。”
二人齐声拱手应是。
黄武上前道:“主君,我青羽卫已经打探明白——武城内有齐军两万人,守将叫厉飞,即墨郡夜邑人。此人已经下令全城动员,似乎要拼死一战。”
“城中士气高昂、存粮足够三五个月。”
“此外,孟尝君田文手中还有羸兵六万,正驻扎在武城西北的蒙山,离此地不到一日脚程。”
熊午良点了点头,心里暗爽。
有这些准确的情报支撑,打仗的胜算至少要提高三成。
难怪宋康王在历史上能打一连窜胜仗,博得‘五千乘劲宋’的美誉。
熊午良看向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阴喻,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该怎么做吗?”
阴喻白净的脸微微一抽搐,显然对熊午良有些惧怕:“在下明白,交给黑羽卫便是。”
熊午良狠狠剜了阴喻一眼。
这货之前说他收敛了那个死于符离塞的神秘楚人的尸首,还说要请自己辨认。
结果等自己一看,好家伙——
烧得跟黑炭似的,都没有人形了。
再加上现在天气炎热,早烂臭了,都踏马冒绿水儿了。
害得堂堂曲阳侯反胃了好几天,连饭都吃不下去。
现在想起来,还是……
呕!
熊午良又将目光转向黄武,沉声道:“黄统领,继续追查那具尸体,宋国留下来的所有线索,你都可征用调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本侯打完这一仗之后,一定要揪出这只幕后黑手!”
黄武苦笑一声,拱手领命。
……
厉飞看见城外的楚军没有立刻发动猛攻,内心稍安:“楚军无隙可乘,故而选择扎营。三军切切不可懈怠,要时刻保持警惕,谨防楚人使诈偷袭。”
熊午良那厮,就是一个不讲武德的魂淡。
像是什么偷袭用诈的下作手段,在那厮手里用得炉火纯青。
不可不防啊!
不过……任尔狡诈百变,我自岿然不动!
虽然不知道熊午良是用了什么手段攻破那座同样重兵把守的符离塞(想必多半也是用了奸计吧,甚么天火天罚之类的东西,厉飞其实是嗤之以鼻的)——但此刻齐军尽心防守,不犯错误,不给奸诈的熊午良以可乘之机……
相信一定能守住【武城】!
细想也是——那熊午良就算再有能耐,终究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也和其他凡人一样要吃饭拉屎……怕他作甚?
厉飞突然笑了。
一旁的副将见状,疑惑问道:“敌军犯境,来势汹汹;新灭宋国,士气正盛;曲阳侯出战,素无败绩……值此危难之时,将军何故发笑?”
厉飞慨然笑道:“诸位,我军若能挫败熊午良的进攻,让楚军在武城面前伤亡惨重……这将是何等赫赫大功?”
“世人皆说熊午良指挥的楚军不可战胜……我偏不信!”
“我军只要坚定守住,任凭楚人百般邀战,也不轻举妄动——那么芈良除了豁出士卒的性命猛攻城墙,又能有甚么其他办法?”
“此战,本将要破灭熊午良所向披靡的神话!”
“以万千楚人的鲜血,祭奠战死的同袍!”
“此战之后,必令楚人大败而归,届时三军将士个个进爵、人人领赏……岂不美哉?”
“大齐必胜!”厉飞大手一挥,意气风发,所有恐惧和压力似乎一扫而空。
城墙上的武城军民闻言,似乎也被这份豪气所感染!
对啊,咱们就死守就完了,熊午良再多阴谋诡计也拿我们没办法!
惧他鸡毛?
“大齐必胜!”
“大齐万岁!”守城的齐国军民士气大振,竟然欢呼起来。
看着城下‘灰溜溜扎营’的楚军,似乎又找回了近几年连番大败之前,曾经那种面对南蛮楚蛮的优越感……
……
夜色已深。
齐军布置了大量的哨位,守备不可谓不森严。
但是……
城墙上警惕地打量着城外情况的齐军哨兵,突然毫无征兆地身子一软,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城门处几番人影闪动,几乎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随后,武城的南城门居然晃晃悠悠地打开了……
楚军营盘处,熊午良身侧的武贲惊愕地张大了嘴,眼睛几乎要掉在了地上,再看向熊午良的时候,满眼都是崇拜:“君侯,这……这……”
看今天齐军那士气、那搏命的架势……即便现在是夜晚,想必也守备森严。
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