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被钟华从睡梦中推醒:“主君,亲兵斥候回来了!”
床榻上的熊午良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打起精神坐起身。定睛看去,帐中除了召滑和钟华外,还有两个一身是血的亲兵士卒。
“主君——武城内有两千齐军守卫,齐军主将名叫鱼几……我等亲兵趁齐人守备疏忽,已经夺了城门!”亲兵如是禀报道。
钟华压低声音,却根本按捺不住语气中的兴奋:“主君!天赐良机!”
“应当火速进兵!夜取武城!”
回来报信的两名亲兵也语气急促:“齐国人只派了七八个人守门……我等已经夺了城门,应当还没被齐人发现……”
熊午良一下不困了!
一万楚军虽然还位于宋国疆域内,但是距离武城仅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此时尚是午夜,若齐军对城门的失陷一直浑然无觉,那么楚军完全可以在天亮之前,飞夺武城!
再看向召滑,召滑也点了点头。
熊午良不再犹豫,一个猛子翻身而起:“快!全军集合——直扑武城!”
齐国在武城囤积了两千军卒,对这座边隘小城不可谓不重视。
但守将和戍卒的麻痹疏忽,却给了熊午良可乘之机!
九名亲兵短暂地控制了城门——只要熊午良大军来得够快,便可以趁着齐军不注意,夺下此城!
但是如果熊午良麾下楚军主力来得慢了……战机稍纵即逝,眼下守门的九名亲兵也得死于非命……
钟华立刻谏言:“主君,此战时间珍贵,无暇再等曲阳新军起床了……不如让末将的八百亲兵营打头阵!”
“抓紧时间,尽快控制住城门!”
熊午良一拍巴掌,眼神炯炯:“依你所言!”
……
八百亲兵在钟华的带领下,在夜色中向着武城的方向狂飙急进。
为了不惊扰齐人,亲兵营没有举火。
今夜云层厚重,午夜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患有夜盲症……亲兵们只能将长戈背在身后,手持带鞘的短剑,前后军卒共握一支剑,从而连在一起保持队形。
夜幕笼罩下,钟华一马当先,径直扑向武城!
小黑守在城门处,遥遥晃动手中的火把……
钟华见到火光,不由得大喜:“城门还在!这小子立大功了!”
“举火!一个百人队速登城墙!一个百人队守城门!”
八百亲兵扑进武城,竟然仍然没有惊动齐军……就连钟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来说,虽然亲兵们动作迅疾、尽量减小动静……可闹出的响动还算不小。
齐军麻痹如此,也算是天助了!
按原定的计划——钟华的亲兵营任务就是尽快抢占城门、守住这一侧的城墙,坚守到芍虎的一万曲阳新军杀到即可。
但眼下齐人松懈……
钟华雄心骤起,当机立断——
“留下两百人,守住城墙和城门——黑子,这边就交给你!”
小黑眼神犀利,猛然拱手:“遵令!”
钟华大手一挥:“其余人随我一起直扑城主府!擒拿敌将!”
六百亲兵闷着头冲着城主府方向猛冲,终于惊动了齐国人……凄厉刺耳的尖叫在夜幕中划破宁静,齐军校尉们震怖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惊慌失措地发现城中已经大乱……
火光四处冲天而起,惊恐万状的齐军士卒们在校尉们的组织下,勉强在街道上抵抗。
“该死!联军打过来了?”
“不对……是楚国的旗帜!”
“楚人偷袭!无耻!”
“不好!楚人的目标是……城主府!快!保护将军!”
……
面对齐军的仓促反抗,钟华麾下六百亲兵如同一把烧红的利刃切割黄油一般,迅疾地破开了层层齐卒。
战术很简单。
前排双手扛盾,二三排的亲兵则抡起长戈从上往下猛凿——和当初与宋国禁卫校武时候的战法一般无二。
有所不同的是,后排的亲兵挥动着手中的连弩,略微抬起些角度,盲目地向前抛射。
可想而知——就连全身披甲、训练精良的宋国禁卫都抵挡不住,更别提这些普通的齐军戍卒了。
不消多时,地上已经躺满了齐军的尸首……亲兵营杀戮这些齐国人,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齐国人!血债血偿!
亲兵营并不喊杀,也不呐喊……仿佛沉默的杀戮机器一般,向前急速推进……所过之处,但凡试图顽抗的齐军士卒,都被尽数消灭。
街头巷道里仍然涌来大量的齐军士卒——亲兵营随身携带的弩矢已经射完了,只能凭借肉搏撕开一条血路!
推进的速度变慢了。
钟华大急!
“冲!顶开齐人!”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这一支孤军被齐人包围吞掉——事实上,钟华对自己亲手调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