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田轸每两日就会发动一次进攻,一般都是重点进攻北城墙。”
“曲阳君的军队既然战力强悍,便在北城墙守备御敌吧——一旦齐军开始进攻,先由寡人的军队迎战,若有不敌,贵军再出来救场即可。”
洪石头闻言,满意地轻轻颔首。
虽然有心把这仗打得漂亮,创下不逊于芍湖军的战绩……
但是要让曲阳军顶在前面当炮灰,洪石头可不愿意!
不如躲在越军后面,战事顺利就放放冷箭,战事不利再顶上——
既能有效创造杀伤,又能最大程度上控制伤亡。
心念及此,洪石头拱手笑道:“大王思虑周全,便依大王所命!”
姒惊话风一转:“不过齐军这几日减缓了攻势,想必也是后劲不足了……”
“未来的十日,寡人就要与将军共事了——”
“若有什么需要,譬如粮食、军械……尽管与寡人言说便好,寡人早有言在先——一应所求皆优先供给曲阳君的部曲!”
洪石头带兵来的时候,粮草箭矢都随军带得足足的,根本不需这姒惊再提供什么。
但姒惊这一番话,还是说得洪石头心旷神怡。
洪石头拱手道:“多谢大王……”
……
齐军大营之中,田轸拄剑而立。
一众齐国将军聚集在帐内,看着田轸的眼神各不相同。
十万齐军,一路经历了陷坑拌索、冷箭偷袭、后勤频频遭袭……好不容易到了琅琊城下,也在越军的箭雨下伤亡惨重……
这田轸把仗打成这副狼狈模样,十万齐国将士心中都憋了一口气。
军中就是如此——任你再怎么位高权重,只要打了败仗,都得受军中弟兄们的冷眼。
而反过来——任你怎么地位低下,只要能带着弟兄们打胜仗立功,最后还能活着回家……
那就是众望所归的英雄!
“众将听令——”田轸沉声一招手。
“愿闻将军将令……”帐中众将的回应声稀稀落落。
田轸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这仗,打得确实埋汰。
但是……你行你上啊!
越国军队不讲武德搞偷袭,我能有什么办法?
几百里路处处都是山路、林路,又是在人家的主场作战,人生地不熟的……碰上越军的自杀式袭击,能有什么办法?
你说让我加强粮道守卫?那帮越国蛮子命都不要,手里甚至连把刀都不拿,嗷嗷喊叫着冲下来就往辎重车上扔火把……
劳资能怎么办?
更别说到了琅琊城下——也不知道那些越人怎么做到的,动辄便是数以万计的箭矢覆盖……
就算是孙武再世,又能对这样的坚城有什么办法?
田轸本想围定琅琊,等待里面的守军饿死(他还不知道熊午良可以在海上给琅琊运输补给)……
但是……
“大王有密令——令俺们加强攻势,尽快拿下琅琊!”田轸说道——
“齐魏韩三国正在联络,有建立联军、西攻秦楚二国的迹象!”
“大王的意思,要我们尽快拿下越北之地,以便从东向西,进攻楚国!”
“诸将明白否?”
帐中众将面面相觑,竟然一片沉默。
加强攻势?怎么加强?
就是拿将士们的命,去拼敌军似乎无穷无尽的箭矢呗?
奶奶滴!
田轸深吸一口气,脸色严肃起来:“此乃大王之令,二三子若有懈怠,莫怪本帅军法无情!”
齐军众将对视一眼,只得无奈拱手:“谨遵将令……”
……
洪石头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嘴里嚼着几颗稻米粒儿,散漫地躺在城垛边上。
一千曲阳军并没有打着楚国的旗帜,而是用一面青色的越国旗帜来代替。
这面旗帜下,一千全副武装的军士待在城头的阴凉处。
这群军士盔明甲亮,身上的甲胄和手中的短剑,闪烁着耀眼的光,十分引人注目。
一旁有一位叫张三的越军校尉看不惯,低声讽刺道:“踏马的,神气什么?”
另一位越国校尉咂舌两声:“也难怪人家傲气,战力确实不俗啊。”
“前几天齐军攻城猛烈,要不是那帮楚人,估计咱们这北城墙就守不住了!”
张三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甲胄精良罢了——要是给俺们这样的装备,未见得比他们差!”
“再说,之前战力彪悍的,是一帮叫什么‘芍湖军’的。”
“我听说眼前这帮人叫甚么‘曲阳军’——估计比之前的芍湖军差得多了!”
“听说那曲阳君手下有三千军士——哪能都是先前芍湖军那种强悍精锐?估计三千军士里,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
话还没说完,张三突然感觉日光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