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平闻言,心底也是一沉!
虽然芈费和熊午良有过节,这话很不中听,也颇有些人身攻击的意思……
但是前者对于熊午良的总结,倒是真挺到位!
那厮就是一个无良货色!
一心往封地捞钱捞人。
为大军保障后勤,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面对真刀真枪的沙场,这种纨绔公子哥能顶的上用吗?
万一他真是弃城而逃了,那楚国的主力大军可惨了!
到时候,熊午良就算再得大王的恩宠,也要被严惩示众,抚慰朝野一片汹汹。
“左领军噤声!”屈平虽然心中忐忑,但脸上仍然不变。
所谓将为军之胆,要是他这个主帅此时也慌作一团,这仗就没法打了。
“左领军芈费扰乱军心,责罚二十军棍!”
一般情况下,像是钟离君芈费这种贵族封君,在战国之世拥有极大的特权。
不夸张地说,芈费可以无视百分之八十的军法戒令——就算在营帐中带俩美女随军,屈平也会装作看不见,不会对这种大贵族使用军棍这种肉刑。
但是此时此刻,军心本就动摇。
这芈费又用一席话的工夫,让屈平这个三军主帅都差点道心不稳。
奶奶滴!
必须要用这二十军棍,整肃一下军法,提振一下众将的战心了!
对不起了钟离君,本帅要借你的屁股一用!
“前将军武贲听令!”屈平不顾芈费的挣扎、怒骂和哀求,看向武贲。
二十军棍在帐外劈里啪啦地抽打起来,众将无不凛然。武贲也定了心神,上前一步,沉声道:“末将在!”
“点五万兵卒,并本部部曲,火速回援建阳城!”
武贲拱手领命:“谨遵将令!”
十五万大军都回去,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会让面前凶绰带领的干王烈王联军有可乘之机。
五万人回援足够了!
毕竟那摇王,也只有三万兵马。
“若是曲阳君当真已经弃城而逃,末将便夺回建阳城!斩了那劳什子摇王!”武贲瓮声瓮气地说道,颇有些慷慨激昂。
屈平赞赏地点了点头。
帐中众将也稳定了下来,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还慷慨激昂了起来——
“斩了摇王!”
“大楚万胜!”
……
和屈平及麾下楚军众将的预料不同——
建阳的攻防,颇有些轻松写意。
熊午良的守城之法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给劳资炸!
曲阳县通往建阳城的路上,车水马龙,无数小推车在昼夜不停地给建阳城输血。
建阳城墙上,整整齐齐码放的手弩箭矢数以十万计。
一排大型床弩将城头挤得满满当当,粗如手臂如同长矛一般的巨型弩矢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这些都是石二采用标准化生产工艺打造出来的利器。
此外,城中的投石车足有数百架,只要越军开始攻击,便一同抛射,将越军的攻城阵型砸得稀巴烂。
火力优势学说!
能在这样严密的覆盖性打击中冲到城墙前,越军士卒已经是十去六七,结果熊午良还在城墙上将‘金汁’泼洒而下,给这些越军士卒最后的恶臭一击。
所谓金汁,便是用大锅煮沸的污秽之物。
这等损招是之前凶绰守城的时候用到的,熊午良算是从凶绰那里现学现卖。
建阳城下,摇王麾下的越国军士苦不堪言。
越军猛攻一日,伤亡惨重,而城上写着‘曲阳君良’的中军旗帜则丝毫未动。
夜幕降临,越军不得不收兵回营。
在烛火的闪动中,摇王的脸看起来坚毅有力:“今日一战,伤亡几何?”
“战死三百有余,伤者五百余。”
帐中的呼吸声瞬间沉重起来。
伤亡八百多。
摇王麾下一共只有三万人罢了。
相当于一日间,便伤亡了接近百分之三!
太恐怖了!
不过,众将一想到那如同刺猬一般的建阳城,也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今日一战,越军不可谓不勇猛。
但是——
不是我军无能,而是共……阿不,楚军火力太强!
每次冒死冲锋,都要扛着上万支箭的打击。
这城中,到底有多少军械辎重?敢如此浪费?
整整一天打下来,越军众将感受到了什么是盖伦出轻语——沉默且破防。
“曲阳君,到底是何许人也?”摇王眉头紧皱。
“大王,曲阳君乃是熊威一脉!”有人立刻起身为摇王解惑:“但是熊威早已死于秦人剑下,如今的曲阳君,应当是熊威的子嗣。”
“城上的旗帜写着‘曲阳君良’,依臣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