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夕阳都要没了,哪里还有波光粼粼啊?”温灵槐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这块池塘,倒是不小。围着它而设计出来的景致,确实也好看。”
“我也就是想象了一下,阳光照在水面上的景象。”庄泊简轻笑了一声,又道,“都好,就是少了些可看的花儿。”
“前段时间,我院子里种的时候,这边也刚种上了一些。只是种的晚,今年都不一定能开花了。”温灵槐点头说道。
“种的什么?”庄泊简问道。
“藤蔓类的那种,我想着等它们爬满墙头,再开出鲜艳的花朵,应该好看。”温灵槐想象着那场面,笑道。
“确实是。”庄泊简点头记在了心里。
他也打算种了。
“你前几天说,还要讲故事的。不如,就趁现在?”温灵槐想起这茬来,忙笑着问道。
“好啊。”庄泊简点了点头。
眼睛空洞了一瞬,又静默了好一会。
像是在回忆,完了后,眼神才渐渐清明起来。
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件事,要我从十五岁的那一年开始说起了。就在我十五岁那一年,发生了一件震惊朝堂的大事。”
“等等,”温灵槐连忙叫停,问道,“你今年不是刚刚十五岁吗?发生了什么震惊朝堂的大事,我怎么不知道?”
庄泊简斜睨了她一眼,道:“我刚刚酝酿好了情绪,你又给我打乱了。听故事的人,能不能不要打岔?”
“好吧。”温灵槐嘟囔了一句,又忍不住问道,“这不会是你编造的吧?”
“这是我的一个梦,非常非常真实的一个梦。就像是,我曾经亲身体验过一样。”庄泊简直直地盯着她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撒谎。”
“哦,好吧。”温灵槐点了点头,应道。
“既是梦,这次就不用评价了。”庄泊简又恍惚般笑了起来,道,“等我讲完了这个,就给你上次,你旁听我姑姑那件故事的报酬。可好?”
“好。”温灵槐想起那个皇室公主,爱上千年世家公子的故事,点了点头。
庄泊简见她应了,又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在我十五岁的那一年,有人穿过层层阻碍,来到京城,敲响了登闻鼓。”
“敲响登闻鼓的,不是李大郎吗?”温灵槐在心里腹诽道。
庄泊简好像知道她想的什么,点着头笑道:“对,就是他。李家大郎。而这次,他敲响登闻鼓,状告的不是茂州流弊案。而是整个乌蒙路,官官相护,勾结外敌,私挖金矿,擅权专政的事。”
庄泊简回忆般,继续说道:“他说整个乌蒙路境内,大到经略安抚使,小到弓手节级。他们个个都参与了勾结外敌,私挖金矿的卖国勾当。”
“另外还有,他们借着私下运送黄金的便利,买卖良家妇女和幼童。穿越边境墙,卖去给外邦夷族做军妓,做奴隶。这件事,一报出来,自然震惊朝野。”
“我的父王,当时的端王,派遣我去这件案子的真正霍乱地——平凉县,查证真伪。而在查证的过程中,我被他们的人发现了。经历九死一生,才逃了出去。”
“又因身上的伤太重,不便离开。我便顺势躲进了一座破庙中,准备先养一养伤,再做打算。就是在那座破庙里,我遇到了一位铭记了一生的姑娘。”
“当时,她已为人妇。是一位乡绅家里的妾室,只是因被当家主妇残害,才被驱逐了出来。她仿佛懂得很多,给我说了许多话。”
“在她的话里,我便了解了许多我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人事物。仿佛她生活过的地方,是一个不被人知的世外桃源。”
“她还会医术,经常去山上,帮我挖草药,给我治伤。可是,她又仿佛什么都不懂。不懂的时候,就疯疯癫癫的。”
“不认识我,也不认得她自己。不会给我讲那些遥远的稀奇古怪,更不会为我治疗伤口。”
温灵槐忍不住问道:“这位娘子,莫不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半疯半傻,这样的情况,也多得很。如今的李大郎,不就是这种样子吗?”
“是吗?我后来没再见过李大郎,不甚清楚。不知道,她们的症状一样不一样。”庄泊简摇了摇头。
又看向湖面,继续说道:“就这样,她一会很热情地为我治伤,与我谈天说地。一会又冷冰冰地看着我,像看着一个死人。”
“不仅如此,每当这个时候,她还很喜欢钱。她会上前来抢,我用来压襟的玉佩,抢我的衣裳,抢我的钱袋子。”
“仿佛在这样的她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钱。而当她好了后,她又会问我为何摘了玉佩,放在地上,多不安全啊。还问我为何脱了衣裳,身上有伤,别感染了伤风。”
“那你有没有观察一下,她发病之前,与变好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征兆?比如爱做什么动作,爱说什么话?又是什么样的眼神?”温灵槐忍不住,又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好像就是突然发疯,又突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