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村子能分到一件收割器,三把镰刀头,一件梿枷。有的则能分到两件收割器,六把镰刀头,三件梿枷。
反正是,既要考虑这个村子的田地所有量,又要考虑劳动力的多寡,尽可能地平均分配下去。
上午,温灵槐才刚从诊室回来。
就又碰见温思贤正好换完衣裳,准备出门。
她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杨寨自古以来,凶名远播。衙门内的衙役、弓手们,都不敢去触霉头。
温思贤只能带上要分给他们的农具,亲自前去。
温灵槐对杨寨好奇已久,自然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再加上驾车的郑大强,和两名弓手。
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就出发了。
只是见那两名弓手,自从坐上马车后,俱是一脸的严肃。
温灵槐不得不,更加好奇起杨寨的情况来。
“我们的农具,还是做得晚了些。你看,有的人家已经割完一亩地了。”温思贤掀开帘子,边向外面看着,边说道。
“这家人确实挺快的。”温灵槐也探头向外看去,说道,“不过,像他家这样情况的也不多。您看,旁边那家还没开始呢。”
“是这样。”温思贤看到那边,也笑起来。
温灵槐见他笑了,便也跟着笑起来。
说实话,温思贤这段时间也确实忙。
先是筹备大军的粮草,尽量做到及时补给。后来又要制造火器,四处寻找用料。
还要时不时地平衡县衙内,各官员、衙役间的琐事。
若不是如此繁忙,想来应该能提前,为芒种做好准备的。
“我的天。这汉子耍起收麦器来,可真是厉害。”温思贤突然开口赞道。
温灵槐又忙探头看去,果然见到一个年轻的汉子,正站在麦田里,挥舞着他手里的收麦器。
那一气呵成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又似大鹏展翅般刚劲有力。移步换景,来回穿梭。
仿佛这不是麦田,而是他展示的舞台。
围着他的那些人见此,嘴里不停叫着“好”,拍着手掌,慢慢围了上去。
他仿似在这乡间麦田里,开了一场不可多得的民间艺术表演。
“他这套动作可不像个新手,竟像是那十几年、二十年的经验人。”温灵槐惊讶过后,笑了起来,说道,“看来学习收麦器,也是需要天赋的。”
“是啊。”温思贤轻轻笑着,点了点头,“我还做不到他这样呢。”
“看这人的架势,肯定浑身有一把子力气。”一个弓手,也掀开了旁边的帘子,边看边道。
“是这样没错。”另一个也附和道。
几句话的功夫,马车已经穿过了那座村庄。那些景致和人物,便都渐渐远去了。
接下来的这个村子,也是一样。
田地里,亦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中途,他们停下马车,喝水休息的间隙。还听到了,两个小汉子的谈论收麦器的声音。
一个道:“那收麦器,今儿个也不知道能不能轮到我们家?若是能的话,下午我们就不收割了。等着用那收麦器使使。”
另一个笑道:“肯定能。里正都说了,那收麦器,一天就能收割二十亩地。不仅是你家,我家今日也轮得到。”
“这可太好了。那东西,可真是个稀罕玩意儿。既好玩,还又能干活。也不知道是谁,制造出来的。”第一个人又笑道。
“听说是知县大人画了图纸,连夜让木匠们做的。”第二个人说道。
“咱们现在这个温知县,听说很厉害。连他家里的女儿,都与旁人不同。”
“咱们买的那丸药,可不就是温,就是明和乡君制出来的吗?听说他们一家子,都很和善呢。温孺人还开了个大作坊,要不是我们离得太远,我都要去那里面做工了。”
“净想那些没用的,这么远你怎么去得了?还是先顾好眼前吧。我现在就想用用那收麦器,你不想啊?”
“肯定想啊。不过刚开始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我听人说,今早李大郎拿到收麦器后,一下子挥出去。不仅没割到麦子,还摔了个狗吃屎。可把周围人都笑死了。”第二个捂着嘴笑道。
“那他是太过小心了吧?以前不也是这样?有个什么新奇东西,他既想第一个用,却又害怕的不得了。”
“确实如此。他是担心麦钐刀片伤到他,离自己身体远远的,就甩了出去。”
“我一猜就是这么回事。那他家现在割完了吗?”
“早就完了。当时,李大郎羞得满脸通红,爬起来就跑了。后来,还是李二郎,用着收麦器收完的。”
“嗯。李二郎确实与李大郎不同。性子爽利,身体也比他强壮一些。力气,更能赛得过他三个。上次扳手腕子,我都输给他了。”
“他是比较厉害。咱们村里,估计没有能比得过他的。”
温灵槐几人,喝完水就继续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