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起来,就要说到去年秋天之时了。那时候,一场大雨连续下了九天十夜。山上流了好些浑水下来,我家里的庄稼和房屋,都被大水冲毁了。”
“当时整个麻州,都是被冲毁了庄稼和房屋的人家。所有人,便只能辗转到各处,去寻求生存。我们一家还算是好的,再怎么难,也都活了下来。还有好些人,都死在了去往他处的路上呢。”
“最后是姐姐做出的决定,我们一家才来到平凉县,然后又遇到了小姐的。”书画说着说着,泪在眼圈里还未落下来,就又笑了。
“去年下了这么大的雨吗?我都没有印象了。”温灵槐又问道,“这么多人无家可归,朝廷没有派人下来赈灾吗?”
书画突然看了看左右,小声道:“当时还是太上皇在位的时期呢。人家都说他喜欢享受,才不管这些的。不过,后来听说也确实派了人下来。只是当时我们已经因无路可去,在平凉县卖身到牙行里了。”
“这么久了才遇到我,不容易啊。”温灵槐想要缓解她的心情,故意玩笑道。
“对。”书画又笑起来,道,“先前也来了几波挑奴仆的。因为我们一家人不想分开,就没人喜欢了。”
“那看来牙人也不错,能宽容你们到这时。”温灵槐笑道。
“才不是呢。我姐姐将自己先前留的好东西,都给她了。她才对我们好一些的。”书画撇撇嘴,又笑道,“不过,能遇上夫人和小姐,这样宽厚的主家,这些也都是值得的。”
“你呀,惯会哄人的。不过,你们既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磨难。那以后剩下的,就都是福气了。”温灵槐点了点她的小额头,笑道。
“婢子也觉得是这样,尤其是遇上了小姐。”书画说着,竟然还得意上了。
温灵槐失笑地摇了摇头。
不过,见她这样开朗,也算是放心了。
两人说说笑笑间,也就到了角门。
却见杨管家,正等在那里。
温灵槐有些纳闷,忙上前问他道:“杨叔,你怎么到角门处来了?是有谁要来家里吗?”
“不是。老奴正等着小姐回来呢。有两位公子和两位夫人来了,说是要见小姐,在正厅里已经等了有半个时辰了。”杨管家见到她,忙回道。
“我娘还没回来吗?”温灵槐边进门边问。
“夫人和书琴自一大早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杨管家道。
“行,我这就过去。书画,你去泡几杯热茶来。”温灵槐一边走着,一边吩咐,“杨叔在角门处再等会吧。若是看到穆节级带着他老母过来,便直接迎到厅里来就是。”
两人应下后,就各自去忙了。
温灵槐刚走到正房拐角处,就见张娘子正站在门口一旁候着。
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休息后。刚想抬步进去,一抬头,就先看到了一堆的礼品盒子,堆在门边。
见到这样的阵仗,温灵槐就知道是谁来了。
边向里走,边笑道:“这几日搬家忙碌,倒是忘了唐夫人和苏夫人要来,真是该死。”
“你们都瞧瞧,这成了乡君,就是不一样了。说起来,我们也该起身行礼才是。”苏夫人见到她双眼一亮,尔后就怼起她来,“二郎,还不起来给明和乡君见礼?”
“苏夫人这话说的,偏要让我没了脸才好吧?”温灵槐佯怒道。
“这怎么就是我让你没脸了呢?我说的自都是实话。再说了,你这么个小人儿,和我们说该死,让我们如何做去?”苏夫人斜睨了她一眼,憋着笑道。
“那就让您打一顿,给您出出这口恶气如何?”温灵槐边坐下,边笑道。
“那可如何舍得?就是在京城里,我也没见过几个,如乡君这般钟灵毓秀的人儿,哪舍得下手呢?”苏夫人也笑道。
“夫人说得对。老奴去过那么多家宴会,还真没见过几个,有乡君这样标志模样的人儿呢。”她奶娘也跟着凑趣道。
“怎么?这是知道,今日把命送到我手里来了?主仆两个变着法子夸我呢?”喝了口刚上来的热茶,温灵槐笑道。
“温姐姐,我也可以作证,我舅母说的都是真的。”唐言礼也跟着凑热闹道。
尔后,还专门敛了笑,一脸认真道:“因为能比得过温姐姐的,我是一个都没见过。”
“苏夫人将将说我的话,该用到你身上才是。你这么个小人儿,又见过几个姑娘家?”温灵槐笑着又看向唐夫人,坏心道,“怎么的,难不成唐夫人也未见过?”
“这是怎么说的?我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不成?”唐夫人说着,自己就笑起来。
“就你一个正经人,不殃及你,还能是谁?”苏夫人斜斜指着她,笑得直打颤。
“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我让你浑说。”唐夫人作势,就要起来打她。
两个婆子并那位年纪大些的公子,见此,也都跟着笑起来。
唐夫人的郎君刚刚升了知州,他们这些娘家人,心里都跟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