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您了,我也没发现。我看我这半吊子跆拳道,以后就不露世了,省得丢人现眼。”温灵槐痴痴笑道,“刚才钱五还说,只有那些蠢货,才毫无所觉。我知道他说的是温老太他们,但我不得不考虑自己,也是那些蠢货中的一个了。”
“不丢人,咱们都一样。”瞿美惠也跟着笑道。
“那就还好。哈哈。”温灵槐听见此话,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她又状似无意般问道:“娘,你后不后悔让爹继续做这劳什子的官啊?后不后悔鼓励他积极争取?”
“后悔。”瞿美惠叹了口气,又道,“也不后悔。不经历风雨,怎么看得见彩虹。同理,虽然这条路上会伴随着危险。但也同样代表成功后的果实,有多么诱人。”
“嗯。”温灵槐点了点头。
瞿美惠看着她,轻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讲官话,讲人前的那种虚假话?”
“也没有。”温灵槐点着头,说道。
瞿美惠摸了摸她的头,又道:“其实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在前世的时候,我们没有这样的机会,也就不会考虑这些。如今既然有了,就该好好把握,努力地爬上去。站在高处,才能做更多的事情,看更多的风景。你爹一生所学,也许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现在这个世道比起前世来,更是直接的,直观的。若是退后一步,苟且而活。不仅憋闷,在这个直接的世道里,也不见得就能平安顺遂。就如小下村的孙大郎,他难道过的不是最平凡的日子吗?可是,你看他,平安吗?顺遂吗?”
“被迫进入矿场,他也是担心的,害怕的。不然,也不会见到你们略微有些不同,就不管后果地向你们求救了。这,不也是为了给自己搏出一条生机吗?可他能遇到你们,算是幸事。若是你成了他,却遇不到如今的你呢?你又该如何选择?”
温灵槐随即接口道:“娘说的是。即便过得凄苦一些,我也是不怕的。就是害怕无能为力!这四个字,看似简单,实则太过沉重了。那种苦闷,那种无奈,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是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自己没得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说实话,我觉得这种,比一刀捅死他,都让人难受。”瞿美惠说着,又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次,温灵槐思虑良久,才抬头笑起来。
她道:“娘,我明白了,也想通了。既然我们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也有这个能力,那就精彩绝艳地活一生。魑魅魍魉来了,统统都打散就是!”
瞿美惠又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知道你说这些,也是想宽慰我的。虽然我也清楚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就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应该也能及时控制好局面。只是见不到他的人,我还是免不了担心。”
“我也是。”温灵槐也笑道,“不过钱五已经出去查探了。等他回来,我们再听听他怎么说。”
“好。总归我也是相信你爹的。哎,算了,先种菜吧。起码让脑子清静清静。”瞿美惠又叹了口气,说道。
“好。”温灵槐点了点头,帮着挖起坑来。
钱五回来的时候,已经酉时末了。
那时,瞿美惠、温灵槐、温岫白和苗非,都正坐在堂屋里等他。
温灵槐见到他从墙上跳入院子里,就赶紧倒了杯水。待他一进门,直接就递了过去。
他一口气喝下一大杯子,才道:“今夜恐怕结束不了。”
“怎么回事?”温灵槐惊诧道。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瞿美惠也猛然站起来,担忧又显而易见地爬上了脸庞。
就连温岫白和苗非,也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钱五摆了摆手,又接着说道:“你们先别急。应该不是有何变故,而是牵扯的人太多了。”
坐下后,他才具体说道:“现下,乌蒙路里的安抚使兼兵马统制、副统制,转运使、发运使,都监、副都监,茂州知州兼都监、副都监,茂州通判,都来了。”
“禁兵来了得有三万,厢军看起来也有两万。还有五六千乡兵,应该是由团练使带着来的。将整个县衙围得水泄不通。辰时末也已经下了禁令,关闭平凉县东西两门。县内所有人也不许随意出入、活动。在外的,也必须立刻归家。不然,杀无赦。”
“县衙内还有几个文官,我不认得。兵马太多了,我也不敢靠近。只听到几个厢军和乡兵凑在一块嘀咕,说什么原来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就说那气度不凡吧。又说什么原来是贼喊捉贼的。”
“他们说的这些,我没太明白。不过,既然出动了这么多兵马,主官又基本都来了,县内两门也全部关闭。我揣度着此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那我爹他,会不会,”温岫白急得白了脸,却又不敢说任何一句丧气话。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爹。”瞿美惠慢慢坐下来揽住他的肩膀,安慰道,“通敌叛国、私挖金矿,哪个拉出来都不是小罪名。既然庄公子和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