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铭哲二人回到村学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曹柯并没有在村学中,连油灯都没有点亮,看样子应该是出去了,不过好在范铭哲二人是吃了晚饭才回来的,所以曹柯没回来二人也不是很急。
范铭哲点亮一盏油灯,搬出一张小桌子、两张椅子,放在院中,就这般和曹若烟静候曹柯归来。
片刻,村学门口便传来动静,提起油灯一看赫然就是身着华服的曹柯,就是现在那衣服上满是泥渍,手上也尽是黄泥,想来应该是和田地来过一场“亲密接触”。
“噗——哈哈哈!”
看到这状态的曹柯,范铭哲二人都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
“先生,您要是看这身衣裳不顺眼就和我说一声呀,我帮你当了唤钱也好呀,何必这么糟践它呀。”
“哼!”
曹柯倒没有理会二人,不满的哼了一声,径直走回屋中,换了身朴素些干净的长袍,这才从屋中搬了个凳子出来,做到了范铭哲那一桌。
范铭哲二人此时已经收声了,已经嘲笑了那么久了,再笑就不礼貌了。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最后还是曹柯最先妥协,算了怎么说自己也算他们的长辈,和小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曹柯看了下低着脑袋的二人,柔声问道:
“你二人,今日去了何处,怎的都不和我说一声?”
“我们今日去了范家茶庄,是师弟带着我去的,当时又没找到叔父,所以就没说。”
曹若烟小声回答道。
听曹若烟回答完,曹柯有些懵,自己就这么吓人?明明自就已经用最温柔的声音的说话了好不,害,这妮子。
范铭哲从刚才起,一直就用余光观察着曹若烟的状态,明明那时还挺健谈的,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这般,难道真的需要加虫子buff?随后范铭哲突然起身,拍了拍曹若烟的肩膀,从钱袋中拿出一个被桑叶包裹的团递给了曹若烟。
曹若烟将其打开,竟是一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曹若烟的两眼瞬间放光,抓起那只蚕就往自己手中放去,得了还真的需要叠buff,看到这一幕曹柯可是一点摸不着头脑,但能感觉到曹若烟的状态要好上了不少。
“范家茶庄中有一位老伯,喜欢吓唬人,刚开始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他是鬼怪嘞,不过他人还是挺好的,带我去看了养蚕房,里面有好多白白胖胖的蚕宝宝,可爱极了......”
也许是手中有了把玩之物,亦或者真如范铭哲所说,有什么特殊的增益,曹若烟又回到了那个话痨状态,倒豆子般将今天的经历全盘托出。
最后若不是范铭哲捂住了曹若烟的嘴,恐怕他的那些糗事都要被这妮子说出。
“哈哈,真想不到,范家茶庄中竟还藏着这样一位老先生,改日倒是要去拜访一般。”
说着又看了眼范铭哲,
“不过范家有这样一位茶艺超然的老先生,为何铭哲的茶艺却那般,e...清新脱俗。”
听着曹柯的调侃,范铭哲翻了个白眼道:“我那叫自成一派,先生您不懂不要乱说。”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看着曹柯问道:“对了先生,你今日穿着这般华丽,莫不是替我寻师母去了,结果如何?”
范铭哲成功将话题引到了曹柯身上,不过这个问题倒不只是范铭哲一人好奇,就连刚还心不在焉把玩蚕宝宝的曹若烟此刻都停下了手中动作,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看向曹柯。
“你这顽徒。”
曹柯拍了下范铭哲脑袋,笑骂道。
随后倒是将今日见王员外之事和两位弟子尽数说出,当然只是讲了个大概。
曹若烟对这些倒是丝毫不感兴趣,没听一会便又去和那蚕宝宝玩耍了,倒是范铭哲听得认真,那王员外范铭哲听何伯说过,一个乡绅,在这清溪颇有威望,但早先年坏事做尽,几年前那次匪患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范铭哲倒是很反感他的,有机会肯定是要将他往死里弄的。
听到曹柯说以势强迫那王员外卖出两亩上好的田地,倒是心情舒畅不少,虽然现在没办法他,能恶心下他也不错。
“先生,说起找师母,我看您年纪也挺大的了,马上又要做主户了,难道就这般孤独终老?”
曹柯摇摇头,目光看向那油灯上的火焰:“早些年也有许多人给我说媒,劝说过我,但我每次回答他们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曹柯的心早就随青烟去了,在没心来装另一个女子。”
“先生,铭哲受教了,和先生一比我何德何能居苏州第一纯爱之位,今就退位让贤给先生。”
范铭哲起身拱手,严肃地说出这般中二的话。
曹柯摸了摸范铭哲的头,接着道:“你倒有些新鲜词汇,不过为师所说的仅代表为师个人之意,倒也论不上什么良言,毕竟现在高官富商三妻四妾也是有的,不过为师想和你说的是,不论你将来如何,定不要有负于人,切莫和为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