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大堂。
有二人坐于其中,悠闲地喝着茶水,目光却时不时看向门外,偶尔交谈两句。
“爹爹,你说那知州能好好办事吗,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鸟。”
“哈哈,你就把心放在肚中,这知州上任不足三月,现在这苏州高层官员,有半数尽在颜劲达手中,还有半数也是各自为营,又怎会服气他?所以这次我朱家主动向他抛出这个橄榄枝,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况且我可是亲自见到那方巡捕赶去了范家,捉拿范铭哲一人那不是手到擒来。”
“爹爹,还是做好二手准备得好,这范家,绝不是那般容易对付。”
“我自是省得!”
这两人便是前一月才被徽宗任命接管应奉局的朱家父子,此刻正等着下人汇报范府的消息,不过朱勔倒是有些没底,那位苏州知州,他也是见过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绝不是那种任凭摆布之人。
不过朱冲似乎底气十足,丝毫不觉得那苏州知州有反对他的本事,若不是朱勔一直说疑心话,搞得他没甚好心情,怕是他此时都要大摆宴席了。
二人无言,默默品着茶,好一会,终于在那门外看得人来。
随后便见一商户打扮的小厮,跑入堂中,连行礼都忘了,慌张道:“大郎君,郎君,范家之事没有做成,方巡捕是空手而归的呀!”。
听此话后,朱冲竟是直接起身,满脸诧异,将茶杯摔在地上怒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小厮倒是胆小,直接被吓得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再直视朱冲。
相比于朱冲,朱勔倒是显得平静许多,毕竟心中也早做好了此事不成的准备,不过沮丧到底还是会有一些的。
安抚好朱冲情绪,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严肃道:“抬起头来,你且说说此事的具体经过。”
虽然害怕,但那小厮还是将他远远瞧见和听见的东西一五一十说出,不过由于他站的位置实在太远,有很多都看不清,所以说得模模糊糊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范铭哲并没有被带走,而很大原因似乎同那张逮捕文书有关。
“你且退下。”
“是,多谢大郎。”
喝退那小厮,二人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茶也没喝一口,仿若就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这杨天基真正可恶,怪不得昨日答应得那般爽快,想不到竟在这里给我埋了个坑,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非要他给我个交代!”
越想越气的朱冲再也忍不了了,直接拍桌起身,说着就要去找那苏州知州杨天基的麻烦。
朱勔只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挠,待朱冲彻底不见身形后这才终于爆发,抓起桌上茶杯,一把摔在地上,顿时茶杯四散开来,口中怒骂:“md,杨天基,今日你在背后摆我朱家一手,我记住了,日后必将十倍偿还。”
骂完便也离开了大堂,不过却是朝书房而去,经过这次事件范家必会有所警觉,怕是会同那颜家结盟,倒是颜家势力怕是要增加半数不止,这对于现在的朱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这个局面可不是他朱勔造成的,完全就是朱冲自己一人谋划的,直到事发后朱勔才得知,所以此刻朱勔对于朱冲还是有很大的不满的,不过毕竟人家是爹,朱勔自然也做不出那般丧尽天良之事,只好自己一个人抗下来了。不过朱冲以前也没有这么蠢的呀,想来应是年龄大了。
对于朱冲去找杨天基这件事,朱勔觉得大概率是无功而返,毕竟人家都这般做了,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这不朱冲傍晚回来时满脸不快,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一言不发,朱勔远远瞧见却是摇了摇头,不过也迎了上去:
“爹爹,如何那杨天基是如何说的?”
“还能如何说,尽是些废话,各种推脱责任,说是那州院,司理院全数在那颜劲达手中,他也没法调用它们的印章,无法集齐三印的逮捕文书,又是没法生效的。”
“尽是放屁!堂堂知州怎会这点权利都无,他就是不想彻底得罪范家和颜家,才故意这般做的。”
“爹爹放心,待来日我朱家取代颜家后,必定不会放过他!”
当然言语的安慰自是没甚效果的,于是孝子朱勔便决然带着朱冲去那芙蓉楼中潇洒一晚,让其中俏小姐好好安慰安慰自己老爹,至于他,嗯自是为了缓解一身疲劳。
与此同时,醉仙楼三楼厢房中,范铭哲同一中年男子坐于其内,阿亮和一身着巡捕服饰的汉子候在门外。
那中年男子看着二五左右,却是长得端正,此时身着加厚儒袍,头戴东坡巾,腰佩白玉之环,一看就是家底厚实的,嗯,这个中年男子也不是其他人,正是今日谈论最多的那苏州知州杨天基。
今日二人在此会面,全然是杨天基主导的,其实他本以为范家来的会是范近,还特意点了几瓶美酒,但谁知却是范铭哲前来,也就只好将酒换成了茶。
“咳!杨知州,白日刚令人前往范府捉我,现又这般,莫不是想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