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中!”
“诶,斗的甚么鸡!看似雄壮却那般孱弱。”
“咦!好!我中了!”
“喂,你踩着我了,能不能小心点。”
“嘿,这赌场狭小,自然拥挤,磕磕绊绊乃是常事,俺看你就是想找事吧,快快让开,不然叫你吃吃俺的拳头。”
......
此处极为嘈杂,多人围成一团,其中内容皆有不同,以长桌投骰为多,禽类相斗者次之,再看大堂墙上一偌大“赌”字,嗯,不错这是一个赌场。
“阿亮,你帮我押大我有点够不着。”
其中一道稚童声从一人堆中响起,倒是有些违和。
听着这稚童之声,人群中却有人调笑:“哲哥儿,今日又来了?莫要像上次那般,柳娘子亲自来赎,否则恐怕又有几日难以相见。”
“哈哈哈。”
“笑甚么笑,等小爷我将你们杀得片甲不留,你们可千万莫要记恨。”
那稚童单撂下这么一句,便不再回应,让身边仆从拿出一贯铜钱放于桌上写有大字的一方,随后便看着那投掷之人手中的骰盅,目不转睛。
这般情景,熟客早已见怪不怪,博弈之余借稚童寻些乐趣,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倒是生客面对此情景略微诧异,向身边人询问:“敢问这位官人,那小郎君看似不过四岁,为何会混迹于这赌场之中,看其表现倒是和那些熟客一般无二。”
面对他人的询问,那被问者倒是挺了挺胸,面露出一股骄傲之色。也对,毕竟知晓他人未曾晓得的事,自是有着些许优越感。
“官人此问,可算是问对人了,那小郎君乃是城中范员外二郎,自幼时便于其他郎君不同,带着一家仆常混迹于各种瓦舍,勾栏、青楼皆是常去之处,莫要说这家赌坊了,城中只要叫的上名的赌坊,你但去问,定有不少这小郎君的传闻。”
听完介绍后,那些生客对于这位范二郎也算是有了一定了解,在结合他先前那出手便是一贯钱的行为,范二郎瞬间便被打上了一个三字标签,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那位先前科普的男子见此情形,也不言语倒是神秘笑了笑,别人不清楚那位的实力,他可是清楚的紧,被多家赌坊列为禁止入内的存在,十赌能有九胜,就连跟着他傍猜的人都赚了不少,他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后来又还给赌坊了便是。
当然这种机密他可不会傻傻说给他人听,要不不是断了自己财路吗。
此刻挤在人群中的范铭哲范二郎自也感受到了这些目光,倒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因为这一场要开了。
“大!大!大!”
“小!小!小!”
众人的喊叫声响起,伴随着那盅盖的打开却是越来越小。
“四,五,五,十四点大!”
“我压中了,哈哈。”
“c,博戏误我,再不博了!”
......
随着骰子手的话语落下,众人脸上的神情分为了两派,一派满面春风,另一派则是面色阴沉,懊悔不已,更有甚者手舞足蹈,或掩面痛泣,离场之人亦有之。
范铭哲自是前一派,只不过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只是指挥阿亮收回桌上自己所赢的钱财。
“笑话,小爷前世可是号称康平路赌神,区区听骰能奈我何,要不是害怕再被这家赌坊列为禁止入内,否则我非赢的他们裤衩子的不剩。”
“范铭哲,给老娘滚出来!”
就在范铭哲还沉浸于内心世界时,一道女子的吼声从赌坊门外传来,众人皆是一惊,就连收钱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哭泣者的声音也瞬间停止。
“阿亮,这赢资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待众人回过神来,原本同阿亮站在一旁的范二郎已经不见了身影,倒是其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不错,范铭哲跑了,这几乎已经是本能反应了,没办法之前被抓太多次了,每次被抓到就是罚他抄书,《论语》、《孟子》、《诗经》、《尚书》、《易经》、《周礼》、《礼记》,这些科举用书是一本不少呀,对于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笔都握不稳,抄这些书对他可是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呀,这也是为何范铭哲在显名一阵后就销声匿迹的原因。
就在范铭哲逃亡的时候,先前那道吼声的主人便走了进来,那女子面容较好,身着圆领衣衫,看似不过二六,但光看其形没人能把她和刚才那道声音相匹配。
“害,好好一娘子却偏偏长了张嘴。”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众人听闻也皆不着痕迹点了点头。
那女子打量了此地,未见到范铭哲的身影,转而看向此时正在收集钱财的阿亮一眼,随后便转身踏出了赌坊大门。
阿亮见此不知从何处拿了个箩筐,将钱财一股脑丢入其中,跟了上去。
待二人走后,过了十几息众人才缓过神来,无他,压迫感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