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衍的内心觉得讽刺至极，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的质问道：“爸，究竟在你的眼中，我算什么？！是你用来给阿寒铺路的工具人吗？”
“你这是什么话！！！”
秦正书想都没想，眸子一沉，直接反驳。
“你和阿寒一样，都是我的儿子。只是……阿寒是秦家未来的家主，关乎着整个家族的兴衰，所以更不能像现在这样下去了！”
呵，说来说去，他想要他离开的念头，却是始终都没有改变过。
秦景衍坐在轮椅上，心底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他勾了勾薄唇，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笑容。
秦正书看着他，又继续说道：“所以阿衍，你必须要带着乔希希他们离开。”
秦正书觉得自己说了这么久。
秦景衍一定会被打动答应的。
毕竟，在这三个孩子中，秦景衍是最想要讨好他，最听话的那一个。
卧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氛围静谧而又悠长。
秦景衍以前之所以会在他的面前表现的温顺，只是想要和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增进感情，并不是真傻到可以被这三言两语忽悠。
秦景衍的眸间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薄唇缓缓开阖，字字如珠，说道。
“爸，你不用在我的身上浪费口舌，因为我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不会离开帝都！！！”
他不是逆来顺受的傀儡，他也有他自己的思想和脾气。
秦正书没想到自己劝了这么久，得到的却还是这个答案，胸腔内顿时升起了一片浓浓的怒意，脸色都跟着难看到了极点。
“秦景衍，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女人孩子害了阿寒吗？！”
“自私？”
秦景衍莫名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愤怒也是都不由跟着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朝着他的方向投去了骇人的光芒。
就好像是蛰伏已久的猛兽，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四周的空气一静，秦正书对上他的眼神，心中微颤，不禁更多了几分惧意。
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秦景衍这个废人居然还有这么吓人的一面……
秦景衍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说我自私？！可是从小都是我在让着秦亦寒秦星辰他们！！！”
“只要是他们想要的，我都要让出去，就连家族企业，你和爷爷开口，我都是毫无怨言的放弃！！！”
“只因为我是秦家的长子，他们的大哥，所以这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我的付出，到了你们的眼中，却变成了理所应当，甚至成了你逼我离开的借口！我也是人，我也会痛，会难受！！！”
“爸，难道在你的眼中，只有秦亦寒一个人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了吗？！”
秦景衍的眼神又愤怒，又委屈，面孔上满是受伤。
秦正书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顿时怔愣在了原地，眸底掠过了一道慌乱，转瞬即逝，随及蹙紧了眉头，沉着脸说道：“你当然是我的儿子！”
秦景衍实在是无法理解秦正书为什么可以偏心到这个地步！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他的面前尽力表现着自己，做着好大哥的榜样。
只是为了博求他的一点点关注……
但是秦景衍发现，无论他再怎么隐忍，始终都无法打动秦正书的心。
所以他刚刚的话，表面上是在质问，但实际上却是在试探秦正书的反应。
秦正书眼中的慌乱，没有逃过秦景衍的眼睛。
秦景衍顿时一愣，眸底的情绪更加阴郁复杂，忍不住的握紧了轮椅的扶手，青筋都在手背上暴了起来。
他心中的怀疑不断放大，紧追不舍，又在后面继续质问道。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难道我离开，你心里面真的一点儿都不会难过吗？”
秦正书原本胸腔中的怒火，现在被他给彻底扑灭，脸上的神色微变，阴沉的几乎都可以滴出水来。
“阿衍，那个……你现在情绪不稳定，等你冷静下来了之后，我们再谈吧。”
说完，他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秦景衍必须要带着乔希希和他的孩子离开，他现在不同意，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同意的。
而秦景衍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里不禁微微发寒。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他甚至还没有打消让他离开的念头。
自己……
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秦正书的冷漠，以及眼神里的闪烁，让秦景衍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以前发生的种种，发现自己总是被区别对待的那一个。
在这一刻，他脑海中突然一道白光闪过。
那些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仿佛隐隐约约之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