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瑶和林氏,马若离等人带着家里几个小的,也坐在人群中,磕着瓜子,嚼着甘蔗。
“这是唱的啥戏文啊?怪好听的呢!”刘月瑶目光亮晶晶的,问坐在身旁的林氏。
林氏听得津津有味,搭在膝盖上的另一手轻轻敲打着,似乎在跟着台上那腔调而动作着。
娘这还很带感呢,刘月瑶抿嘴笑。
林氏对刘月瑶道:“这叫茶花戏,是咱银屏山这一带的地方戏曲,从前都是大家伙儿在田间地头做事,又或是在后山的茶园里采茶哼哼的曲调。”
茶花戏?
刘月瑶讶了下,这腔调跟前世听过的一种戏曲很相似。
刘月瑶原本还想接着再
问啥,这时,戏台一角传来了炮仗的声响。
抬眼一看,她看到刘铁柱正拿着一挂炮仗在那燃放。后面还跟着刘河明和苏大忠等,每个人手里也都拿着一挂炮仗。
刘月瑶知道了。
因为穆一辰的娘过生辰,唱大戏,为村里人谋福利。所以村里有交情的人家,都会买挂炮仗过来放一下,以示恭贺。
几挂炮仗燃放完,锣鼓声更甚,角儿们轮番粉墨登场。
林氏也顾不上跟刘月瑶这解释了,赶紧坐正了身姿,仰着头,全神贯注的望向前面的戏台。
刘月瑶也嗑起了瓜子,边看戏。
这唱腔,果真跟前世她听过的一种戏曲很像,只是那时候
的她一心沉迷事业,没有关注过戏曲方面,所以叫不出名字。
不过挺好听的!
而且,这种戏里的独白和旁白,全都是用银屏山这一带的方言来演绎。听着听着,整个人也都沉浸到了这戏文的内容里去了。
戏台子上面,扮演的角儿,边唱边哭,哭得幽怨凄婉,揪人心肠。
戏台下面,看戏的一众乡亲父老,尤其是妇人们,个个义愤填膺。在那数落,指责,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不满。
刘月瑶看戏,看角再看周边的人,越发觉得这种氛围,真有意思。
生活就是要这样,真实,接地气。
台上的大戏从响午一直唱到快天黑,从
悲情到圆满,才谢幕。
戏台上的帷幕,一点点合拢。
台下的看戏群众,也都扛起凳子椅子,议论着,交谈着,说笑着,吆喝着各自家去。
有的大人在人群中寻找自己家的孩子,有的老妇人被媳妇和闺女们搀扶着。
每个人都在戏文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众生百态,全在这哼哈的弹唱声中,演绎殆尽,留下的,是无穷无尽的思考……
隔天上昼,穆一辰来了刘家大院。
“瑶儿,我娘想请你去我家一趟,她说有事要问你。”他对刘月瑶道。
刘月瑶怔了下,“好,我也正好要出去转悠转悠呢
。”
两个人并肩朝村里走去。
“对了,长富哥可有来信?他啥时候会回来?”穆一辰问。
刘月瑶道:“还不知道。”
穆一辰微微蹙眉,刘长富的情况,他明白。
“这样吧,倘若长富哥清明前还不能回来,我就去请恩师想想法子,通融通融?”他问。
刘月瑶看向他,眼底多了一丝感激,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你的好意,我替嫂子和大哥都心领了。但不需要这样,一切顺其自然吧。嫂子的意思是,只要他好好的,顺顺利利的,有的是机会见面,不在乎这风口浪尖的短暂相聚。”她道。
见她这样说,穆一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