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刘月瑶气不打一处来:“我咋来了?你丫的还有脸问?”
她双手叉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是来治水的吗?你请示钦差大臣都请示成这样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治水当回事儿?有没有把乡亲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当回事儿?你临走前让我们准备人手,现在几个村子的男人都抽调好了来挖河渠。”
“你呢?你在干嘛?你个混蛋!”
刘月瑶朝穆一辰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在骂人这块,她的气势直接传承贺氏,并且青出于蓝胜于蓝。骂得唾沫横飞,骂得穆一辰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低着的头,愧疚的恨不得垂到泥心里去。
“你为啥不吭声?你倒是说话呀?”刘月瑶骂累了,再次质问:“到底出了啥事儿?为啥你不回村要躲到这里来买醉?”
穆一辰摇头,笑得一脸的苦涩。
“我没用,我真没用啊,我就是一个只会读死书的废人……”他一脸沮丧的道:“晴儿,你回去吧,甭管我了。咱那么好的决策,被上面的人给否决了!你回去跟乡亲们说,河渠不挖了,大家伙儿该干啥干啥,我穆一辰是个不中用的废人……”
“穆一辰!”
穆一辰的话还没说完,屋里突然响起刘月瑶的爆喝
声,如同一个霹雳,炸得穆一辰愣了下。
他抬起头的瞬间,刘月瑶动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口,将他整个人从凳子上拎了起来,照着他那张清俊的小白脸上就是一巴掌:“啪!”
“呃……”穆一辰闷哼了一声,被刘月瑶的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差点栽倒在地。
刘月瑶没有就此放过过,而是揪住穆一辰的衣领口,继续朝他怒喝道:“穆一辰,你还是个男人吗?遇到一点困难,就认怂了?你那一腔热血呢?你的雄心抱负呢?若你就这么点承受能力,往后怎么在鱼龙混杂的官场上混,怎么为百姓谋福祉?”
穆一辰一边脸高高肿了起来,嘴角还溢出了血丝。他却顾不上去擦拭,睁着眼,直勾勾望着面前的刘月瑶。
刘月瑶还在火头上。
“不就是策略被驳回了吗?又不是天塌下来了。驳回了,咱一块儿想法子,再去说服上面的人就是了嘛,至于像你这样,撂个烂摊子就不管了?”
“水不退,受灾的是乡亲们,你娘也在里面啊!你不管乡亲们的死活,你娘的死活,你总该管吧?”
说完,刘月瑶松开了手,起身站到一旁:“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我站起来,咱想别的法子。你要认怂了,你就像狗一样趴回
地上去。缺了你,那水,我跟别人照样接着治!”
刘月瑶说完这些,不说了。
刘长富从始至终站在一边,没有开口。瑶儿说的,也是他想说的,瑶儿已经全部替他说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接下来,如何抉择,就看穆一辰自己了。
那边,穆一辰坐在地上,目光直愣愣在刘月瑶和刘长富的身上看了一圈后。他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不认怂,我穆一辰不是怂包!”
他涨红着眼,双手捏拳,朝二人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刘长富和刘月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把桌子随便收拾了下,三人坐了下来,重新合计治水的事情。
从穆一辰的口中,刘月瑶获悉长藤结瓜的治水策略,穆一辰刚呈上去,就得了曾大人的重视和赞同。
可是,另外一位钦差大臣蔡大人,却极力反对。
蔡大人反对的理由是,挖河渠,费时费力,且劳命伤财。而且眼下大水围困,挖河渠无疑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仅如此,蔡大人还将穆一辰给狠狠训斥了一番,责怪他办事不力,让他回来反省。
“这么好的治水策略都被驳回,那个蔡大人到底想要干嘛?那他自个,又琢磨出啥更有效的治水策略了没?
”刘长富皱着眉道。
穆一辰摇头。
“蔡大人说,治水不能急,得从长计议。可在我看来,蔡大人这压根就是拖延之辞,老百姓的疾苦,他压根就不放在眼底。”他道。
“驳回我的策略,也并非当真觉着不可取。而是……”
说道着,穆一辰欲言又止了。
刘月瑶冰雪聪明,听到此处如何不懂?
“蔡大人和曾大人,是不是明争暗斗的?”她问。
穆一辰点头。
“你们不是外人,告诉你们也无妨。实不相瞒,当今圣上年过四十,后宫多年依然一无所出,所以,将有意从各王爷下的子嗣挑选一位过继立储一事提上日程。朝中,文武大臣,内阁三老,王公贵族,以及京城的几大名门望族,暗地里都在站队。”
“而恩师与蔡大人,在立储一事上,分属不同的阵营。所以,赈灾治水,于二人而言,也是斗法的一种。我乃曾大人的门生,若是我的策略取得了奇效,圣上嘉奖下来,蔡大人自然是不悦的。于是,他才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