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富看了眼手里的剪刀,又看了眼马若离慌张的脸。
“这是啥?”少年沉声问。
马若离瞅到那被翻出来的剪刀,一张俏脸顿时全白了,不敢去看刘河明的眼,嗫嚅着道:“剪、剪刀。”
“新婚夜,你往床上藏这凶物做啥?”刘长富又问。
马若离垂着头,咬着唇。
刘长富一脸的痛惜。
“若离,我稀罕你,一直以来都觉着你人不赖。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往枕头底下藏把剪刀?难道,你想谋杀亲夫不成?”少年道。
“不、不不不……”马若离慌忙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长富,我稀罕你,我是真心想跟你做夫妻的。我,我要是存着谋害你的心,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马若离说的同时,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掉。
“既然没有害我的心,那你跟我说,为啥在枕头底下藏了把剪子?”刘长富追问。
少年站在床边,此刻的他仿佛整个身子都堕入冰窖般,冰凉刺骨,是由他的心脏散发出来的。
马若离拿起他的一件外衣递给他:“长富,你先把衣服穿上吧,这样会冻着的……”
衣服却被刘长富给打落掉在了地上。
“你说,剪刀怎么回事?”他沉声质问。
少年的倔脾气上来,三头牛都拽不回来
。
马若离垂下头,还在那哭。
刘长富也不上床,就光着膀子站在地上。
马若离抬起一双泪眼,瞅见这男人身上已经冻得返青了。一咬牙,她也从床上下来。
“噗通”一声,跪在了刘长富的脚边。
“长富,你莫这样糟蹋自个身子了,是我的错,我是个罪人。我不干净,我三年前就被人破了身子!”
“那剪刀是我今儿临出门前,嫂子让带上,等咱完事儿了往手上割一条口子。再把血涂被单上,说这样就能把你糊弄过去……”
“啥?”刘长富的身体晃了下,一屁股跌坐在床榻板上。整个人坐在那,睁大着双眼,脸色铁青,就跟被雷给劈中了似的。
旁边的马若离还跪在地上,捂着脸抽泣:“长富,都怪我不好,是我坑了你!你现在休了我吧,我不怨你!”
刘长富缓缓回过一口气来,看着眼前的女人。
多么的迷人!
可是,这身子却早已不是童贞之身!
少年的眼睛里就灌满了血色,他双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要疯掉!
“你为啥要骗我?”他沙哑着声音问她。
“你明明晓得我喜欢你,夜夜做梦都梦到你!你却这样瞒着我,耍我,有意思么?”
他一字一句的问她。
痛心,失望,绝望灌满了他的整个心脏……
马若离不敢看刘长富,跪在那垂着头抽泣着。
刘长富却突然想到啥,猛地坐直了身,问:“三年前?你老是告诉我,顺顺,跟你到底啥关系?”
马若离的哭声顿住了,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她抬起一双泪眼直直看着刘长富,坦白道:“顺顺,是我儿子,我才是顺顺的亲娘!”
“果然!”刘长富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往后倒了下去。
幸好身后就是床沿,不至于摔倒。但那后脑勺还是磕在床沿上,发出乒乓一声脆响。
马若离心下一紧,奔过来想要扶他一把,被他用力一甩,整个人摔出去,脸撞上了那边的凳子,顿时红肿起来。
少年一阵心疼,想要去拉她一把,却忍住了!
那边,马若离挣扎着爬了过来,重新跪在刘长富的面前。
即使是夏日,地面还是冰凉刺骨的,她那白皙的肌肤都有些泛青了。
可女人啥话也没说,依旧可怜兮兮的跪在那儿,没再哭。
“长富,明儿起早你就可以写休书将我回家,我不会怨你的。这事儿是我骗了你在先,我是个罪人,我还会让我爹娘把收你家的礼金还回来。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听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完。”
“我爹娘怕我伤心,对家里都封了口,谁也不允许再提起这事儿。他们却不
晓得这些事儿憋在我心里三年,谁都不能诉,这心里,苦啊……”
马若离扯过刘长富的外衣,强行给他盖在了身上,自己则依旧跪在地上,说起了往事。
“我奶去的早,我爷一个人辛苦将我爹几兄弟拉扯大。可在我十三岁那年,我爷也去了,在祖宗祠堂做法事的那天夜里,我一个堂妹把绣臂上的孝带给弄丢了。我回去沿着那一路帮她找。”
马若离跪在地上,回忆着那一晚的事情,不知是冻的,还是回忆的恐惧,身子忍不住瑟瑟颤抖起来。
“在半道上,我找到了她丢失的孝带,可就在返回祠堂的路上。一个人影从边上跑出来,捂着我的口鼻,把我拽进了麦地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