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瑶看了眼床上还在那痛得眼睛翻白的少年,皱紧了眉。
“郑大夫,他们都是外行,不懂就算了。你应该明白我说的。”
“你这样绑,是不行的,绷带里面得装上小夹板,再不济,放几根筷子,也比你这样直接绑的要强啊!”
“如果骨头再次错位,会引起周边的皮肤软组织发炎。到时候他的手臂肿起来,延续到高热不退,会比现在更加麻烦。”
她一脸严肃的道。
要不是心里的那个可能,她才懒的在这费口舌,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那边,郑大夫听到刘月瑶的话,眉头皱在一起。
这小丫头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他出道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么给人正骨来着。
也没见谁咋样啊!
要不,就往里面塞两根筷子?小心为上?
可是……
看到屋里几个学徒的眼神,郑大夫犹豫了。
这时候再去找筷子来,那不就是自己砸自己招牌了吗?
不成,就照着老法子来弄。
瞅见刘月瑶还是一副坚持的样子,郑大夫故意耷拉下脸。
“这骨没法儿正了,你们去喊他的小厮进来,让他把人驮走,另请高明吧!”
郑大夫作势就要走,被门后闯进来小厮拦住。
“郑大夫,你甭搭理
她,该咋整您就咋整!”
老爷夫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让少爷有个啥闪失,自己的小命铁定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然后,一脸不悦的转过头,黑着脸对刘月瑶道:“你个乡下丫头,别以为帮了我家少爷一回,就能在这指手画脚,赶紧出去!”
门外的刘长富缓过起来,走了过来,听见小厮的这句话,皱紧了眉头,对刘月瑶道:“瑶儿,他们好心没好报,咱还是别管他了,回家去吧!”
刘月瑶看了眼那边病床上,痛得神志都有些涣散的少年。
但愿这个固执迂腐又死好面子的郑大夫,能够侥幸过关吧!
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好心当做驴肝肺,让他们折腾去吧!
刘月瑶前脚刚跨出来,后脚屋门就被用力的关上了。
刘月瑶瞅着那关紧的屋门,怒极反笑。
这会子拽上天,等着事儿闹大了,莫哭!
“哥,天色不早了,咱回家去吧?”
她招呼刘长富。
“好。”
于是两人出了医馆,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顺道,刘月瑶买了些吃食,给家里补充了些生活用品。
出了城,在回木家村的路上,刘长富两手提着刘月瑶买来的东西,问她:“瑶儿,那个郑
大夫的治法当真不凑效?”
刘月瑶咬了一口手中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好吃。
她点点头。
刘长富皱着眉头,有些担忧道:“那富家少爷虽有些蛮横,但也不算坏人,希望郑大夫的正骨法不要出什么岔子。”
刘月瑶扯了扯嘴角。
要么就不出岔子,出了,就小不了。
……
刘长富和刘月瑶兄妹两人,前脚刚走,一辆马车匆匆疾驰而来,在季福堂医馆门前停下了。
小厮阿福早已候在门口,见马车来了,赶忙过去站在马车边上,低着脑袋,毕恭毕敬的唤:“老爷,夫人。”
只见车帘被撩开,先下来一个身穿粉衣,头扎双丫鬓的丫鬟。
紧接着她回身从车里扶出一个身穿绿色锦缎华服,挽着高雅别致发鬓,脸带急色的中年妇人。
最后出来的中年男人身高七尺,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菱角分明的五官。他什么也没说,只一个眼神,便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的涛儿呢,他在哪?伤的怎么样?”
刚下马车,妇人就一脸焦急的开始四处寻望,询问阿福。
“回夫人的话,郑大夫已经为少爷处理过伤口,现在正在里边歇息呢!”小厮忙答道。
他低垂着脑袋,不敢看马车边上的
老爷。
“快,快带我去瞅。”
“奴才这就带夫人前去。”
小厮如获大赦,赶紧前边带路,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迫切的小跑跟上……
谁知,刚进医馆,少年屋里边一个伙计慌慌张张跑出来。
小厮见他神色不对,忙地上去。
“我家少爷怎么啦?”他问。
小伙计瞅见小厮身后身穿锦衣华服的夫妇,顿时僵住,有些不敢说。
刚才还一副慢条斯理的男人动了,两步上前,一把拎住了伙计的衣领口:“快说,我儿到底怎么回事?”
小伙计道:“这个老爷,里面那位少爷发烧了,手臂和脚全肿了,我得赶紧去找我师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