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想清楚了没?是去是留麻烦您给个说法。”
那名小吏站在江焕羽面前,漫不经心地掸掸衣袖,“卑职不像郡王赋闲在身,卑职还要很多要事要办,没什么事的话请您不要妨碍我们办公。若是耽误了兵器铸造造成蜀中人员伤亡,您担当不起!”
说完,便对着江焕羽傲慢无礼地挑起了眉。
一个惹圣上嫌弃、毫无权势的小小郡王,也敢跑来他们兵部来耀武扬威?
谁给你的底气?
陛下?还是你死去的老子!
这名小吏如今四十有二,七年前的宫变他是经历过的。
这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辰时已过,宣政殿外三三两两都是结伴下朝的官员。
今日早朝主要商谈了蜀中剿匪和兵部铸造一事,剿匪主帅荣安侯点兵十万即刻出发,睿郡王于兵部点器点粮三日后起程。
一切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蜀中之乱云兄怎么看?”
“蜀中之乱必然是能定的,不过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可若荣安侯此去一帆风顺顺利剿灭匪贼,他想要的兵权陛下一定会给。自此之后,有了兵权做依仗的楚氏便会水涨船高、一派独大。”
“是啊,二皇子母族既有兵权又有盛宠,将来夺嫡如虎添翼,不得不防啊。”
漫步在宫道之上的两位大人分别是兵部尚书陶阑轻和户部尚书云文悠。
兵部尚书陶阑轻说着话眉心微拧,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我听说皇后娘娘昨夜小产了?”
户部尚书一听这话心头那股堵住了的无名火又开始叫嚣。
又堵又慌,叫他难受至极。
阮白薇可是他的亲外孙女啊,若是没有滑胎皇子顺利降生,出身中宫的嫡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什么贵妃、皇贵妃就算母凭子贵得了尊崇,不过也只是皇室贵妾,他们生的儿子一辈子都是庶子!在东宫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哪怕母妃再受宠,皇子再聪慧,庶出始终是庶出!
可如今……
云文悠有些幽怨:“宫里说是在钟粹宫突然小产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滑胎了呢?下人伺候的那么仔细,皇后娘娘又如此小心怎么会……”
“你说这事会不会和楚家有关?荣安侯刚去蜀中,皇后娘娘便小产了,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兵部尚书陶阑轻的话让云文悠面色瞬间冷凝。
他唇边挂起冷笑,“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呢。”
“皇后娘娘只是一时没了嫡子,孩子嘛勤奋点总会有的,可若贵妃娘娘没了父亲……你说这楚氏一门会不会就此没落?”
云文悠的话,陶阑轻心里门清,他家中有个刚入宫封常在的孙女,还需要皇后做依仗,没有理由反驳,当即谄媚讨地笑。
“谁说不是呢,动乱之中本就是刀剑无眼的,蜀中悍匪盘踞、兵器短缺会发生什么都在情理之中。”
陶阑轻的话让云文悠满意地笑了出来,他笑着点头顺便把阮平章提过的事又叮嘱了一遍。
“平章摆脱陶兄的事,还得劳烦陶兄多照看照看——”
“云兄放心,我明白的。”他接着又道,“兵部和户部是一家人永远都是皇后娘娘最坚实的后盾,只希望皇后娘娘能在后宫之中多照拂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微臣必定肝脑涂地不负娘娘重恩!”
“陶兄放心,陶侄女乖巧必得陛下宠爱皇后赏识。”
两个老狐狸相视而笑,谁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聊着家常走到宫门口。
却在宫门口撞见了行色匆匆像一脸死了人的兵部掌事。
不知为何兵部尚书的心不由得一抽。
“大人,陶大人——”那名掌事扯着嗓子冲了过来,引来频频注目。
陶阑轻脸色颓得一黑:“喊什么喊什么毛手毛脚!皇宫大内禁止喧哗你不知道啊!”
那掌事满脸苦哈哈,“大人,小的也没办法啊!您还是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兵部就要没了!!”
陶阑轻一愣随后露出不满,“什么叫兵部要没了!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害得他被御史参奏个看管不力的罪名。
这掌事没有陶大人的眼力劲儿,在宫道上直吼吼,“大人,小的没有乱说话的您再不回去兵部就要被睿郡王整没了!”
“睿……睿郡王?”
“按照昨日陛下的圣旨睿郡王今日是要去兵部的。”
“徐太傅?!”陶阑轻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太傅徐令仪吓出一身冷汗,“下官见过太傅大人。”
身旁的户部尚书云文悠倒是神色正常地跟太傅道了声好。
“兵部似是有事?”
陶阑轻忙地拱手:“卑职今早离开兵部前就吩咐底下的人,让他们好生招待睿郡王,许是这群下人怠慢了郡王惹郡王不悦了,下官这就回去!”
“我同陶大人一道去吧,户部要拨给兵部的账目还要同陶大人对一对以免错漏,就不在此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