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神情怯懦求饶似地看向了皇后,然后狠狠拽下了金凤衔珠绣袍上的大红珍珠。
“皇后娘娘,您能看在郡王妃的面上对珍嫔姐姐多有疼爱,为什么不能看在太后和国公的面上放嫔妾和孩子一条生路?”
“就算您想借着郡王妃娘娘的名头讨陛下开心,也不能以此为由害死嫔妾腹中的孩子啊!”
“柳答应你莫要再动气了,如今你已有小产的迹象若是再怒火攻心,怕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端贵妃徐盈站在一侧,忧心忡忡地说,“秋霜还不赶紧照顾好你家主子!”
秋霜闻言立马上前却被疯魔了的柳莺莺一把推开,她发疯般地扑向阮白薇,长长的指甲一把扯坏了凤袍上的金丝银线,红珠粉珠滚滚落,落成一堆散珠踩个稀巴烂。
“娘娘,皇后娘!”
“啊——”
皇后忽得大发雷霆一脚把人踹飞出去,柳莺莺惨叫一声脑袋着地昏死过去。
身下的血污瞬间扩大。
而皇后阮白薇?
她正拿着她的凤袍近乎失智的怒吼,连身旁长御的阻拦都视若无睹,还狂甩了人好几巴掌,最后捧着她的宝贝凤袍嘶吼起来。
“你这贱人!你知道这是什么衣服吗?你知道这件衣服对本宫多重要吗!你这贱人就算死一百次也难消本宫的心头之恨——!”
端贵妃:神情冷漠无话可说。
楚淑妃:她特么脑子有病吧!
“娘娘!”宫女秋霜哀嚎一声,冲过去抱起柳莺莺的身躯哭红了眼。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平日对您毕恭毕敬,毫不逾矩,您怎能如此重伤?”
“就算您再不喜欢我家娘娘也不能把她踹至昏厥啊!我家娘娘怀着皇嗣身子本就孱弱,白日里已经被珍嫔娘娘推了一遭,有了小产迹象,如今又被您重踹……您是想一尸两命杀死娘娘和皇子吗!”
“贱!婢!敢!尔!”
阮白薇被一件又一件的事给刺激疯了。
跟江凌发大疯的模样如出一辙,比之更甚的是,她还有旁的力气去踹人。
身型矫健,完全不像身怀六甲的样子。
“你这个贱婢,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立刻给本宫拉下去,杖——毙——!”
淑妃一脸这女人没救了的表情挡在了皇后面前,依然妖艳依然跋扈,顺便揽着一头珠翠翻了个白眼,嚣张至极地说。
“皇后娘娘,即便您位居中宫,管教后宫嫔妃也是需要正当理由的,您直接动手把柳答应踹昏过去,便是大大的错!
就算柳答应无宠位份低下,您也不能和珍嫔妹妹沆瀣一气、如此残害,更何况人家现在还怀着孕啊~”
说罢淑妃便看向了皇后那平若空地的肚子,嗤笑一声,“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的孩子积点福呢!”
“诶!”她故作惊悚地捂住嘴巴,“您这样算不算谋害皇嗣啊?”
阮白薇风雨欲来地瞪着她。
“哎呀!臣妾愚笨不会说话,皇后姐姐可莫要放在心上~
不过做妹妹的还是得劝劝姐姐,您还是赶紧寻个由头好好跟陛下太后柳国公交…啊——”
淑妃捂脸震惊。
“你敢打我!”
皇后二话不说,啪啪又是两个巴掌,当场把楚怡君打得人仰马翻,脸颊高肿。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用柳家来威胁本宫?本宫是皇后!是助陛下千秋大业得成的中宫皇后!这贱人胆敢犯上不敬,本宫处置她有什么错!
还有你!
小小的淑妃几度冒犯,本宫忍你很久了,这两巴掌就当是本宫给你的赏赐,教你在后宫之中如何谨言慎行!”
“你!你敢打我!呜呜呜呜……”淑妃楚怡君恨得飙泪原地蹦跶起来。
端贵妃拧眉直言:“皇后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些,一件衣裳而已就算再喜欢,也比不过柳答应和皇嗣的性命重要!
再者,淑妃妹妹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她说得句句在理,您没资格打她!”
淑妃:“就是就是!”
“今日之事,本宫会如实禀明陛下和太后的。”端贵妃这般说道。
“你敢威胁本宫?你只是协理后宫不是统管后宫!谁给你的脸敢越俎代庖?!”
端贵妃冷冷地回:“陛下太后既已交托本宫一同管理后宫,就是对本宫的信任,本宫理所应当要指出皇后的错处并及时提醒。职责所在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阮白薇一双蕴满怨毒的眼睛疯狂地瞪着徐盈,怒极反笑,“理所应当?那你是不是也想理所应当跑到本宫的凤椅上坐坐!”
“你这个贱人!”
阮白薇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众妃顿时惊声惨叫。
啪——
皇后的手高高扬起没有落下。
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看着众人衣衫摩挲纷纷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