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绛紫色霏缎宫装,琉璃珠点缀的袍裙软软坠地,摩挲有声,宫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容华贵。
此人便是太傅嫡女,协理六宫的端贵妃徐盈。
“臣妾|臣妇(臣女)参见贵妃娘娘——”内殿众人齐齐欠身。
“诸位不必多礼,都快落座吧。”
众人起身,可视线却并非落在贵妃徐盈身上,因她身后还站着一人。
睿郡王妃——阮白苏。
自那女人一进殿,便瞬间引起了所有侧目。
淑妃楚怡君是个傲的,知道皇帝跟阮白苏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清楚珍嫔是如何借着这贱人成功上位的,当即露出一抹冷笑。
“呦,这不是睿郡王妃吗,珍嫔妹妹你还不快来拜见你的恩人!”
淑妃前脚刚说完,端贵妃的眼刀子立马就飞了过来,不待贵妃恼怒,淑妃就哎呀一声,故作悔恨地说。
“瞧本宫这嘴这么快的~”她慢悠悠地转身,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萋萋,“本宫倒是忘了,珍嫔妹妹如今是主子了,一宫主位虽然不比本宫尊贵,但比一个郡王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珍嫔妹妹刚才是姐姐嘴快,不应该叫你这个主子叩见郡妃的~”楚怡君说着便把目光对向了阮白苏,一成不变的高高在上。
她下垂着眉眼,冷嗤道:“原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睿郡王妃啊,端贵妃姐姐得陛下信任身负协理六宫之责能受我等叩拜大礼,可你,恐怕不行。”
淑妃这话让大家的头压得更低了。
淑妃出身世家,荣安侯夫妇又只得了这么个女儿,宠得她根本找不着北。
进宫之后的楚怡君更是人品爆发,只侍寝了一次便顺利遇喜生下了龙凤胎。
之后更是仗着自己生养过两位皇嗣、母家又得圣宠的缘由,变得极度目中无人,娇纵蛮横。
是个在宫里作威作福作惯了的主。
别说阮白苏一区区郡王妃,就连皇后阮白薇她都不放在眼里。
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刁难,自然也把某些人的蛔虫给勾了出来。
“郡王妃你丈夫睿郡王虽是皇室宗亲,可他只是一个有名无实权的小郡王,你是她的妻子品阶自然也得随夫,身为小小的五品郡妃,你怎么还不叩拜淑妃娘娘!”
这群世家贵女中多的是想巴结楚淑妃的,上一茬来了,下一茬恨不得马上接上。
“这位睿郡王妃如今可威风了呢,不光有陛下宠爱,还有皇后妹妹撑腰,前些时日听说还把国公爷给臭骂了一顿!”
“哎!珍嫔娘娘你也是柳家小姐这事你知道吗?”这位哪壶不开提哪壶阴阳怪气的小姐是淑妃娘家的小侄女宋青青。
性子骄纵的跟淑妃如出一辙。
珍嫔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脸色难看得要死,偏偏这种场合她还不能呵斥这个有眼无珠的小贱人,只能干干地站在那里原地尴尬……
“珍嫔娘娘,你怎么不说话啊?是真不知道你生母得罪了郡王府,还是碍于皇后面子不好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有淑妃姑母给你做主你怕什么!”这位小侄女嘴巴骂着珍嫔,蛮横无理的眼神却是瞪着阮白苏。
睿郡王妃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过来,“恕本宫眼拙,这位小姐是?”
站在淑妃身边的小丫头顿时神气地说:“我乃广平侯府的宋青青!”
“哦,那广平侯架子挺大的,不光蔑视协理六宫的端贵妃娘娘,甚至连皇家郡王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本宫今日算见识了广平侯府的家教,定会在夫君面前为其美言的。”
“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你提我父亲做什么!”
宋青青年纪还小尚不懂事,可广平侯夫人却听得明明白白,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走了过来。
“青青说得没错,郡王妃你好歹是长辈,怎么能如此欺负小儿?还妄想攀咬我家侯爷,是为何意啊!”
“侯爷夫人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很不要脸吗?你女儿无品无阶却胆敢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无视贵妃戒训、当众指责郡王,她如此蛮横无理、横行霸道,依托的不正是你们广平侯府的底气吗?本宫说得何错之有?”
“我儿年纪小!”广平侯夫人气呼呼的臊着脸。
“我儿年纪小,尚不懂尊卑,郡王妃多担待就是了,何必同个孩子置气!”
“她年纪小,本宫就该委屈自己?凭什么啊。我是郡妃,她是平民,云泥之别岂敢叫本宫委屈。”
广平侯夫人护着女儿双眉紧蹙,“说了半天,郡妃不就想偷换概念吗!见着淑妃娘娘你不拜见,却使劲针对我家女儿,你简直就是欺软怕硬!就你这性子日日惹是生非、招惹杀身之祸的,谁娶你谁倒霉!”
“广平侯夫人!”淑妃楚怡君的怒斥打断了广平侯夫人的话,“行了都不要再说了。”
“睿郡王妃不过就是行个礼而已,你扯天扯地扯这么多干什么?难得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