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笑了笑。
沈听肆也笑。
唯有林野炸毛:“你们三个老狐狸,又在筹谋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
瘦子回来,在扁栀耳边低低说了两句什么,扁栀嘴角边的笑意浅淡了些。
“知道了,你下去吧。”
瘦子点头,退下去。
因为隔天是林决大寿。
所以扁栀让隔日下午的病人集中到今天,下班的时间就拖延了些。
等事情都忙完,已经八点多了。
她到地下车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她车旁的欧墨渊。
她脚步未顿,目不斜视的走过,刚拉开车门就被欧墨渊的手摁上。
他的气息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更乱。
身上有一股很浅淡的药味,要不是嗅觉敏锐,对药材高度敏感的人,是闻不到的。
她指尖顿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这两句话打消了扁栀作为医者想做的善意提醒,她面色不耐,直直看着欧墨渊,“你觉得我对你有图谋当初才嫁给你?”
扁栀觉得好笑。
反问,“那你觉得,我在你这里得到过什么吗?”
欧墨渊被问住,整个人怔了一下。
“反倒是你,欧总,”扁栀嘴角微微轻扯,露出嘲讽的笑意,“你可在我这里得到不少,三年,我照顾了陈语嫣三年,我未收分文,你们家上下的汤药调理,我算是极近耐心,我想你是忘记了,我进门之前,你久坐导致腰肌不好,多思所以偏头疼,公司事情压力大,晚上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
扁栀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欧墨渊,“是我进门之后,替你调理好的。”
“欧总,当初是你做出结婚的提议,不是我上赶着。”
“离婚,我分文未要,净身出户,你告诉我,在这段形同虚设的关系中,到底是谁在实实在在的收益?”
扁栀看着怔然皱眉的欧墨渊,忍不住又笑。
“还是,欧总觉得,咱们离婚,我应该给你补偿?”
“欧家是缺钱到这种地步了吗?离婚半年,还想着从前妻这里拿钱啊?”
扁栀的语调是欧墨渊从未听过的嘲讽。
他整个人怔住。
扁栀也烦躁,她事情多,这人一而再的出现,搞得她每次都得废话一堆。
她不是个计较付出的,给了就是给了,她从不后悔,每次细算这些,都叫她觉得无聊透顶。
扁栀的手捏住车门把手,用力,刚要上车,再次被欧墨渊抬手摁住。
“你到底是谁?”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扁栀看着他,眸色晦暗,“是谁重要吗?”
扁栀心里失望。
三年了,她三年的付出,抵不过一个身份吗?
“欧墨渊,你真叫我恶心。”
扁栀难得动怒了,即便当初离婚,即便在这段婚姻过程中,她一无所得,可是她不曾恨过他。
但是,他现在屡次过来纠缠,探究她身份的举动,让她不断的觉得自己那三年的付出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扁栀甩开欧墨渊伸过来的时候,坐进车内,驱车离开。
欧墨渊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晦涩涌上心头。
她刚刚说——
【欧墨渊,你真叫我恶心。】
她说他,恶心……
满心满眼的人,现在毫不思考的用这样的话来刺伤他。
他也不过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从前她不是巴不得他多跟她说话的么。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欧墨渊的脑子里,直到他回到老宅,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陈语嫣。
有一瞬间,他有些晃神。
觉得,那人是扁栀。
扁栀来家里的次数不多。
每次回来都张罗着汤药等他,他回来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勾着嘴角,映照着浅黄色的灯光,柔柔地朝他笑。
等他喝了汤药,医院里就会来电话,说陈语嫣不舒服,她在马不停蹄地回去。
回想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那么笑过了。
他也确实是亏欠了她。
现如今,多跟她说一句话,她都嫌烦,说他叫她恶心。
欧墨渊垂眸,陷入沉思。
陈语嫣在楼梯口站了好半天了,欧墨渊都没动静,也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她的嘴角都快要笑抽了好么!
“墨渊,”陈语嫣提步扭着腰肢,款款下楼,今天的药量加大了些,腥味有点浓郁,她担心欧墨渊会有想法,亲自端着下来,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倒是没想到,欧墨渊盯着她的脸恍惚了好一会儿,一句话都没说。
端着浓稠的汤药仰头